病人陆续来,苏禾热情周到。
万梓汐看着她给病人按摩扎针,诧异道:“你就做这些低三下四的活?”再不济也是侯夫人,怎么能做低贱的活。
什么叫低三下四?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她这叫治病救人。
“靠自己手艺吃饭,怎么就低贱了?”
万梓汐怔然,她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不像自己每个月都从爹手上讨钱,哪天他要不高兴,还不给了。
她总算明白,苏禾为什么完全变了个人。
傍晚病人不多,苏禾打声招呼就走。
以为能到高档酒楼蹭吃,谁知万梓汐把苏禾带到四海,“咱们吃醉鹅。”
好歹是尚书府出来的,看见锅里蹿出来的火焰,兴奋地跟孩子似的。
四海很热闹,什么客人都有,其中考生居多,三五成群出来消遣。
点好菜等吃,万梓汐第一次来烟火气十足的地方,好奇地张望打量。
她跟所有的女生一样,目光不由自主盯着年轻俊朗的男人看,尤其是考生。
苏禾揶揄道:“想找夫家了?”
万梓汐脸红,不过苏禾已经见到她最狼狈的样子,没必要藏着掖着,低声道:“我爹说,要是我自己找不到,他就给我找一个。”
所以,请她吃饭是假,帮忙挑男人才是真?
这不仅是万梓汐的想法,京中贵女基本都这么想。多少人手握镰刀,就等着收割这茬韭菜。
挑着看着,万梓汐的脸突然沉下来,“果然人面兽心。”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是隔桌的锦衣公子,姿色跟身高都不差,就是酒多上头,竟然当众评论姑娘的姿容,着实轻浮孟浪了些。
同桌坐了九个书生,个个都在恭维他,丝毫没觉得举止出格。
被评头论足的几个姑娘既羞又愤,可也招惹不起这帮醉鬼,饭都没吃完就起身离开,“真是枉读圣贤书。”
考前紧张需要放松,这个可以理解,但放松过度就成了放纵。
“他就是我爹看中的,梁安侯嫡子穆敬齐,秋闱京城第一,春闱很有可能夺魁。”她偷偷让人打听过,说他待人处事皆上品,从不屑与纨绔为伍,没想到竟是如此面目。
本来还有期待,这下全成了泡影。
客人多上菜稍微慢,苏禾安慰了她两句,借催菜为由离开。
徐达收到她的眼神,两人在后厨见面。
苏禾长话短说,“从现在起,别给考生卖酒。”不是有钱不赚,而是几千年的经验教训,考生云集的地方容易出事。
三年一大考,他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偏偏不少考生压力过大,其中很多借酒解压的。普通人醉酒闹事就算了,考生可闹不得。
徐达诧异,“前几天确有考生喝醉的,我已经规定但凡考生进店,每人不过二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