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死呢,起码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敬王就敢利用科举培植自己的党羽。等哪天他要是掌控朝局,是不是就敢伸手来抢?
皇帝降其两珠,意在警告。权力,皇帝给的可以要,皇帝没给他不能来抢。
苏禾只觉得可笑,上位者便是如此,他好像都忘了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敬王的降珠,让晋王重新看到希望,想趁敬王还没缓过劲,把其在绥州的势力连根拔起。这首当其冲的,便是胡家。胡家的生意遍及北境,这无疑是最大的谍报机构,而且防不胜防,比起党争官员威慑更大。
在胡家针对徐县令这段时间,晋王不是没想过出手,但他知道这是敬王在试探自己。现在好了,终于等来了机会。
苏禾这才解了心中疑惑,怪不得碟探死在沙县,胡家遭难,敬王都没有过问,原来是自顾不暇。
晋王是个鼻子灵的,在玩时间差的游戏。
苏禾不想参与太细,起身拍拍衣服道:“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热些酒菜。”
老五道谢,然后跟许戈在房间密谈起来。
谈完正事,许戈蹙头微蹙,“薛青义的身份,你可有新的线索?”
老五面露遗憾,“南海广袤无域,茫茫数千座岛屿,他的身份短时间内很难查出来。岭南一带查到些线索,他出谋擒过山贼,下海智斗过海盗,如今又带领商户南货北上,在南海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明。”
“他对我也有试探。”许戈心中涌出股怪异,“而且,我总觉得对他有股熟悉感,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真不是吹,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真要是以前见过他,不可能想不起来的。
“小侯爷,你怀疑他出自漠北军?”老五凝神,“出自漠北军也不是没可能,这几年军中的将领迁的迁散的散,他们对朝廷失望透顶,好些都隐姓埋名了,不想暴露身份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止如此,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好像是久未谋面的亲人。”
五老震惊,“可是,大公子已经死了,他身中数十刀,被砍得血肉模糊,只有身上的佩物以及伤痕……”佩物可以作假,但是身上的陈年伤痕是骗不了人的。
场面太过血腥,他不忍再说下去。出事后,不仅朝廷的人反复查验,连他们也暗中验过,错不了的。
考虑到许戈的心情,老五缓了缓才道:“咱们的人还留在岭南,等薛青义此行回去,肯定能打探出新的消息。”
许戈没再说话。或许是这段时间漠北动荡不止,自己心神不安才会多想,除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薛青义跟兄长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得知晋王是来找茬的,许戈便吩咐手底下的人,低调做人行事。
苏禾也很低调,两个前任在沙县都够烦的了,又来了个晋王。
但是,人不找事,事找人。
发型无小事,晋王到温泉山庄的第二天,便让人过来传话,要苏禾过去复诊。
到温泉山庄有二十里路,苏禾要求提高待遇,钟大夫很阔绰地给她雇马车。
早上出门眼皮跳,苏禾就知道没好事发生,马车走到半路竟然坏了,车夫修了半天都没好。
天寒地冻的,折返或是徒步前行都不是办法,苏禾真是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