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面如屎色,却始终没说话。
苏禾接过药瓶,没皮没脸道:“谢谢卫先生,不过我现在手头紧,下次再补上可好?”
“不值两钱,当是送给夫人了。”
刚走院门没几天,苏禾的骂声响起,“你这死残废天天就想着我死,现在我眼睛看不见,你高兴了吧?”
苏禾边骂边打,什么难听骂什么,不停咒骂着许戈,“你这废物,你就不是男人,我背着你找人怎么了,谁让你不行呢?”
远去的卫先生嘴露嗤笑,这许家可真是热闹啊。
人远去,苏禾马上把药一扔,她蹲下身撩起许戈的裤管,只见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钉口,鲜血汩汩不停渗出来。
那两个畜生,真是枉生为人。
为了折磨试探许戈,仆童的鞋特殊改装过,鞋底淬着锋利的钉子。钉子入体,他但凡有一丝反应,性命便是不保。
两年来,这帮鹰犬走狗没有放过任何试探他的机会,就等着他露出马脚。
苏禾欲回房取药,许戈却按住她的手,半晌才道:“我的事,你别管了。”
她甩开他的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戈愕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医生有备药的习惯,苏禾从房间取来金创药,剪刀纱布等。这里没有碘酒或双氧水消毒。她拎了坛桃花酿出来,蹲在地上给他消毒,“会很痛,你忍着点。”
其实这话也白说,他的腿又没知觉。不过也得亏没知觉,否则这得多痛啊。
苏禾心疼,轻洗伤口的动作更轻了。
她低头静心处理伤口,殊不知许戈痛得直咬牙,后背衣衫被汗湿。
撒上金创药,苏禾将他两条腿包扎好。
“他刚才给你吃的什么?”苏禾捉起他的手把脉,脸色顿变道:“还不赶紧吐出来。”
被她插一脚,他倒把这事给忘了。
许戈弯腰抠喉,将胃里的药呕出来。吐的太晚,药丸融化的只剩半颗。
把完脉,苏禾沉着脸不说话,她将许戈背回房间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许戈刚要张嘴,她已经风风火火出门。
怕姓卫的没走远,苏禾特意换上男装,见巷子周围没有人再快速离开。
一路上苏禾很谨慎,反复确认没人跟踪这才紧赶慢赶往回春堂走去。
原主记忆残缺太多,在卫大夫进门之前,她只对目前自己跟许戈的处境有个模糊的概念。
她是人人唾骂的贱女人,而许戈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废爵小侯爷,他们两人看似被捆绑在这里“自生自灭”,虽是流放但毕竟没有性命之忧,日子苦点但总归有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