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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却莫名地会留意到她,很不自知的同病相怜的心理,他也是对纷繁俗世手足无措的人。

不过,那时候他跟她的接触并不多,有限的安慰也就是初见那次送上的一盒八喜。

多年过去,这仅有点的一点交集也早就忘了。

这个夏天,她租住在他楼下,他现在回想,会觉得或许人生有一些事情是命定的山水相逢。

和记忆里稀薄的印象比对,她好像变了很多,那种忧郁的底色却没有变。

只是,和他这些年日渐的沉默相比,她却始终如一的,再怎么难过,还是会保持微笑。

黑暗里的生物有趋光性,他追逐过阳光,又被灼伤,只好躲进更深的黑暗深处。

但她不是阳光,是更柔和的,黑夜的萤火,或者月光。

他看到共生的可能性。

也因此,如果一旦失去,他或许将永远流放于黑暗。

玻璃匣子远远关不住,这样一种延迟而不绝的痛苦。

她实习结束离开的那一阵,他过得很煎熬,有整整两周的时间,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一笔没动,只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活动。

到深夜也睡不着觉,就坐在挨着六楼的楼道里抽烟,半宿能抽完整包烟。

楼里的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让他屏息静听。只是,没有一次的脚步声,是朝着这里而来。

外套口袋里揣着手机,凡有消息提示,他就会拿出来看,每一次都期待落空。

两周过去,他终于接受,她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有人,再小心翼翼地关心他是不是没吃饭,是不是又整晚没睡,也不会有人,陪在他身边安静虚度那些无意义的时光。

那天坐了一整晚,天亮之后,起身出门。

他去两人第一次吃饭的粥馆,去那个公园的亭子,去乘坐同一班公交车

一整天,太阳没有温度地照着他。

恍惚地晃了一圈,看见路边某居民楼前的一道铁门,挂了个文身刺青的招牌,走进去,往食指第二个指节的地方刺了一个名字。

为什么在那里,因为那是画画的时候,一低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回去之后,带着仍然煎熬的心情提笔,往调色盘上没章法地调油画颜料,技巧之类的东西都抛到脑后,变成纯粹情绪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