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又说:你楼上,702,住了个怪人,你平常在家,放音乐啥的最好小点儿声,不然他会给张姐打电话投诉的。
怪人?
男生耸耸肩,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我给他送过好多回东西,到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
黄希言笑说:谢谢提醒。
男生往下跳了一步,打算走,看了看黄希言,又说:我帮你把箱子提上去吧,没个电梯也是恼火。
没待黄希言拒绝,他拎上就往上走,力气仿佛出奇的大,提个二十多斤的箱子,比黄希言空手都走得快。
男生将箱子放在602门口,掀T恤下摆抹了抹汗,笑说:以后照顾我们超市生意啊。
一定一定。
黄希言拿钥匙打开门,屋里装修简单,无所谓风格,不过该有的家具都有,而且两室两厅,足够宽敞。
同样的面积,在崇城少说也要七八千一个月,小城市却只要一千出头。
黄希言检查了一下,一切设备都能正常运转,只是床上只有床板,没有床垫。今天实在没有精力再折腾,她打开客厅空调,从箱子里拿出四件套床品,铺在客厅沙发上,打算将就一晚再说。
洗过澡,吹干头发,黄希言去客厅沙发上躺下,看着头顶没做任何吊顶的白灰天花板。
奔波了一整天,高铁转大巴再转出租车,整个人累得傻掉。她是一次单独离家这么远,半个可以照应的熟人都没有。这里连屋里的空气,闻起来都是陌生的。
黄希言躺了没多久就快睡过去,赶紧撑着眼皮爬起来,关上客厅的灯。
重回到沙发上,给姐姐发了一条微信:我已经到了。麻烦姐姐也跟爸妈说一声。
等了等,姐姐黄安言只回复她一个字:嗯。
黄希言锁上手机,转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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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希言原本打算去超市采买一些必需品,结果接到了报社老师的电话,让她有空的话,立即去报到。
报社离黄希言住的地方很近,坐公交车也不过三站。报社大楼十几层,老远就能看见楼体上XX晚报几个大字,算得上是远近最气派的建筑。
黄希言实习的部门在八楼,上去之后,和带她的老师碰头。
老师姓郑,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男人,戴眼镜,穿一件条纹的POLO衬衫,说话语速很快,夹带方言,听得黄希言似懂非懂。
郑老师问明白她会使摄像机之后,就让她拿上机子跟他出新闻去。
报社用的机子,型号很老,也很沉,黄希言扛得吃力,但丝毫没抱怨。跟着郑老师上了一辆老旧的大众桑塔纳,去远郊的一个化工厂。
工作内容是对化工厂的产业升级做一个整体报道,没什么值得说的。天气热,黄希言扛着摄像机,感觉肩头被机子压着的地方,汗一杀进去,隐隐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