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太过平静了,倒是让谢景恒一瞬间生出不适,实在是以前林师妹每次见他,都痴痴地望着他挪不开眼,叫他既觉得虚荣心满满又厌烦不已,如今她神色平静,眼底清明了,谢景恒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失落。
将那点儿烦躁压下,谢景恒见林晚已然转身继续寻书,便跟了过去:“师妹,为兄有些话要与你说。”
林晚回头,依旧冷冷淡淡:“何事?”
谢景恒道:“听说昨日在珍宝阁,师妹与宝仪玉依她们起冲突了?”
“所以呢?”
林晚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望着他,叫谢景恒话到嘴边又噎住,竟是有些说不出口,只目光落在她乌发间的白玉铃兰簪上,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谢宝仪昨日的愤怒,赵玉依的失落,雪梨的伤心绝望,便又重提起气来,直言不讳道:“师妹头上这支玉簪,便是昨日从宝仪她们手里夺来的玉簪吧?恕师兄直言,师妹昨日之举,实在是太失礼了!”
果然,谢宝仪三人没让她失望,告了个黑状。
林晚看了一眼站在书房门口的林举人,挑起了眉头:“失礼?我倒是不知道,我到底失了何礼了?不如师兄与我分说分说?”
自己都这么说了,她竟然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谢景恒对林晚越发的不满了,语气也更重了几分:“师妹,女子当贞静悠闲,慈和柔顺,而不是处处争强要胜,任性而为。”
林晚轻嗤:“所以谢师兄的意思是,我即使被人欺负了,也忍着受着?”
谢景恒皱眉,“只要师妹言行得体,行事有度,又怎么会有人欺负师妹?”
“言行得体,行事有度?”林晚嗤笑,眼底都是冷意:“看来师兄这是定了我的罪,认为是我行为狂悖,言语无礼了?我倒是有一话想问师兄,师兄在给我定罪之前,是听了谁之言,又可曾亲自调查过事情真相?”
谢景恒怫然不悦:“我既然开口,自然是了解过事情真相的。师妹你不必恼怒,我既然是你的师兄,你言行有所不当,我自然该为你指正。”
“师兄所谓的了解过事情真相,是指听了谢宝仪,赵玉依以及雪梨之言吗?”林晚冷道:“所以师兄的所谓为兄,就是听信了几句谗言,便来我面前耍为兄的威风,训斥责备,将我打成德行有缺之人?师兄,我是不是还该感激涕零,不胜欢喜?我林府是不是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不胜荣幸?”
谢景恒认定林晚这是不受教,心中很是不悦:“师妹,人孰无过,人犯了错——”
“住口!”站在门口已经听了多时的林举人再也忍不住出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