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她,也屈服于身体的本能,他把她揽在怀里,她便偎依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她的心绪也逐渐恢复平和。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感情不需要藕断丝连。
“表兄好会倒打一耙。”
华幼安闭着眼睛轻喘着,“是表兄赶走了我的人,又将我逼至此地,要我婉转承欢,又要我眼睛里只有表兄一人,这一切,都是表兄逼我的。”
闭着眼,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敏锐,华幼安听到长风掠过洛水,像极了表兄剑气出鞘的声音,三月的洛京乍暖还寒,她身披狐皮大氅立于树下,早春的风送来打着旋儿的花儿,表兄长剑一挑,递到她面前。
那一年的她,真真切切爱着君子如玉,世家风流。
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华幼安拿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与萧辞玄拉开距离,侧身回眸,萧辞玄就在她身后,男人还是那般好看,那般风流缱绻,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模样,可已不再是她为之付出一切的梦中情郎。
“这句话,当由我问表兄才对。”
世家贵女的好修养让她哪怕在生气时面上也是带着浅笑的,温温柔柔便将两人维持的假面撕破,“表兄,你何必逼我如此?”
“你我青梅竹马数十年,我待你之心,你何尝不懂?”
她仰脸看着面前的萧辞玄,“你要宏图霸业,你要海晏河清,你心里容不得儿女私情,既如此,我便也不勉强,你我好聚好散也就是了。”
“可你偏又拿家族来压我,逼我不得不与你苟且,平原华氏生我养我,是我骄纵任性的资本,可平原华氏未尝不是你的靠山,需知华氏与萧氏世代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华氏倒了,萧氏又能鼎盛到几时?”
“天子以皇位诱你,要世家俯首,皇权威加四海,可是表兄,若你连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族都可以背叛,薄凉狠辣如你,又有谁人敢追随效忠?”
前世的她就是如此,至死孑然一身,“纵然天子言而有信,将万里江山托付于你,只怕声名狼藉如你,也坐不稳这九五之尊之位。”
“表妹最不喜长篇大论,更厌烦听旁人与你说家族荣辱,可任性如表妹,竟也有苦口婆心剖析家族的一日。”
萧辞玄低低一叹。
方才他欺身将她压在桌面,云锦料子制成的衣服便有衣襟皱了些,他闲闲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他还是俊雅风流的世家子,那些把她压在桌面肆意夺去她呼吸的乖戾,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事情,而他,永远都是矜贵优雅的萧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