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映着雅致的凤尾蓝,在他眼下拖出一抹阴影,眼下泪痣映得鲜艳如血,他却忽而笑了起来,但那笑与往日的清风朗月不同,别有一种阴鸷危险味道。
华幼安眼皮狠狠一跳,没由来的,她突然生出一种被猎物被猎手盯上的错觉,而她就是深陷其中的猎物,无论自己往哪逃,都逃不过狩猎者的天罗地网。
这种错觉让她极度不舒服,甚至有种毛骨悚人的不适感。
她的表兄,将她护于羽翼下的表兄,怎能让她生出这种感觉?
华幼安面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仿佛,哪里出现了偏差。
“是么?”
萧辞玄低低一笑。
优雅的贵公子敛袖而立,凉凉的神色如同被人侵/犯领地的王,此时不曾血溅三尺,只因他修习多年的好修养,他抬眉看着面前娇怯少女,缓缓吐出几个字,“安安,你不该这样的。”
——他的小表妹,当永远以孺慕眼睛看着他。
如白云追随金乌,星河拱卫皎月,他们生来便是一体,山高水远,日月恒常。
第29章
华幼安蹙了一下眉。
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抬眸看了一眼萧辞玄。
到底哪里出错了?
不止她,表兄以前也不这样。
但表兄说得对,她以前的确不这样。
以前是孤注一掷的喜欢,是经年累月的习惯。
他不在了,他牵挂一世的大虞朝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皇嗣,贵妃,乃至天子,这些人都要死。
都要为他的饮血疆域为之陪葬。
而现在,她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委实荒唐。
她怎能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命运交付另一人手中?
她不应该这样。
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是表兄想看到的。
她是表兄任性妄为的小表妹,表兄更希望她一生荣华无忧,而非后来的丧心病狂。
华幼安抚了下因强烈的不适而激起的鸡皮疙瘩,蹙眉不悦道:“表兄,我不是你手中的傀儡,你要我怎样,我便要怎么样。”
“你是天子血脉,父族兰陵萧氏,身份尊贵,手段过人,世人俯首,朝臣敬畏,可是,这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