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荒诞不经,她的乖戾偏执,于他而言是需要安抚,需要教引。
仿佛只要他好言相劝,她便能改邪归正。
可是啊,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
她只是想得到那个人而已。
华幼慢慢笑了起来。
“可是表兄,我若执意要用呢?”
她笑眯眯看着自己爱了两世的男人,声音越发温柔,“表兄,我长大了。”
“我想尝尝五石散的滋味,更想尝尝男人的滋味。”
她的话似乎的确触怒了面前的男人,优雅的贵公子凤目轻眯,眸色无端冷了下来。
但她却全然不怕,她抬起那只不曾被她攥着的手,轻轻一伸,指腹便抵在他的唇。
“表兄不给,我便只好去找其他人。”
华幼安轻轻笑着,离经叛道的话被她说成情人间的温声低喃,“表兄,你给,还是不给?”
墨色在男人眼底无声铺开。
没有悲喜的神祇终于被人拉入红尘。
萧辞玄垂眸看了眼覆在自己唇角的手,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玉质般细腻无暇,大抵是饮了酒的缘故,少女的手比往日烫上一些,覆在他微凉唇上,便是热与冷的交接。
温热的手状似无意却有意在他唇间点着火,仿佛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她的确长大了,知道如何引诱男人。
萧辞玄静了一瞬。
片刻后,他拿开华幼安的手,看着少女癫狂眸色低低出声,“安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两只手都被攥着,华幼安动弹不得,但身体能被束缚,心脏却不能被旁人左右,她依旧遵循着本心,笑盈盈对男人说着话,“表兄,我要你,你给不给?”
“安安,不要自甘堕落。”
萧辞玄声音微冷。
两世的喜欢换来一句自甘堕落,华幼安丝毫不意外,书里的表兄,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叫她清醒,叫她理智,叫她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可那时的她终究年龄小,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便碎了心肠,歇斯底里与表兄大闹一场,此后表兄远走边疆,而她长住京畿,自此再不相见。
表兄到底天纵奇才,自去边疆便捷报不断传来,是大虞朝的守护神,更是无数女子梦中的情郎,而她却被表兄一语成谶,果真荒唐不堪,弄权,杀人,声名狼藉。
再后来表兄战死边疆,她彻底失去理智,杀一王两帝,诛两后三妃。
她的确是个疯子。
也的确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