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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点点头:“明早起来,你大概又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荣忆。”

荣婳还是不信,满脸狐疑:“他居然、居然听你的话?”

江淮做出一副当然如此的笃定之色,而后道:“大概是人格魅力吧。”至于先说二人共同点,引起共鸣,再见缝插针引导一类的话术,都是没有的事,全靠人格魅力。

说罢,江淮对她道:“假以时日,荣忆定前途无量。早些休息吧。”说着,自往营地附近的湖边走去。毕竟认可了他当姑父,总得帮荣忆说几句好话吧。

走到自己营帐外,江淮忽地想起荣婳去沐浴的地方,那里确实隐蔽,正好她出来了,那他顺道也去吧。

想着,江淮复又回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中裤,往之前玉骨看守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那隐蔽之处,江淮便脱衣下水,一瞬便觉清凉舒适。

今日白天虽也下了水,但穿着衣服,远不如现在解乏。他坐在了水中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

想着方才和荣忆的对话,莫名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爹爹,是否见过荣陵。说起来,他对定国公府其实没什么感情,想为定国公府翻案,都是为了他的父亲。

他母亲江氏,是润州富商之女,当年与南下游玩的父亲结识,彼此心悦。

父亲很快便回家说了想要娶他母亲的事,但是定国公府,怎么会同意自家世子,娶一个出身商户的女子?

父亲与定国公,父子因此而生嫌隙,父亲负气离家,回到江南,自己请了媒人,去江家提亲,与他母亲在润州成了婚。

定国公府嫌弃父亲娶商户之女丢人,自始至终都将父亲成婚的事,捂得很紧。

一直到他四岁,有一天父亲忽然说,边境出了事,他可以为妻子反抗父亲,却不能对父亲奔赴战场坐视不理,也不能在国家有危难之时还躲在江南。

父亲走之前,已是身披战甲,在门外,蹲在他的面前,捏着他的双手,笑着跟他说,等他这次回去,一定会告诉祖父,他有多可爱,多乖巧,祖父肯定会喜欢他,让他乖乖在家里听母亲的话,等他回来,就带他回京城。

他一直在等着父亲,可后来,他的名字忽然从陆淮变成了江淮,母亲跟他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父亲才会回来。

所以那时的他,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是同龄人中最出色的。可直到十三岁那年,他才知道,所谓的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亡,他爹再也不会回来。

而他也不能接受,爹身上背着通敌的污名,决定科举入仕,亲自去查证。母亲不愿意,第一次训斥了他,但他心意已决,毅然决然的搬去了同意他科举的舅舅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