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那一巴掌并没有留手,打得很结实,没多久就浮现了一个红印子,看得人心惊胆战,他自己却没怎么在意,只盯着花妩眼角的那道口子,细细长长,这时候已经有些红肿了,衬着雪白的皮肤,十分显眼。
他伸手碰了碰,轻声道:“这是怎么弄的?”
花妩别开头,避过他的手,并不说话,周璟怔了一下,不再碰她,转头吩咐下人去取药膏来,然后交给绿珠,示意她来替花妩上药。
绿珠胆战心惊地接过药膏,在周璟的注视下,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花妩涂药,周璟看着那一道泛红的口子,忽然道:“是太后对你动手了么?她要你帮花家求情?”
花妩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嘲道:“花家好吃好喝地养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报答他们的时候了。”
周璟抿起唇,道:“当初是我的错,倘若不是我回宫之后,执意要去寻你,父皇也不会下旨让花家把你接回去,你在水云庵待着,必然比在花家要好。”
“绒绒,对不起,”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艰涩,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后悔。”
花妩微微抬起眼看他,周璟忽然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不要后悔当初遇见的人是我,好么?”
……
自那一日之后,花妩再没有踏足慈宁宫,太后依旧称病,闭门不出,然而只过了几日,花府的案子就结了,花想容一开始拼命否认自己意图谋害天子的罪行,但是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没半天花想容就熬不住了,老老实实地招认。
她说自己原是想咒花妩的,人偶里面放的应该是花妩的血以及生辰八字,但是为何最后变成了天子的贴身物件,她是半点都不知情,定然是她的贴身婢女明月动了手脚,故意陷害她。
于是刑部派人去查,查到花想容身边确实有一个叫明月的婢女,可是那个婢女在中秋宴后就没了踪迹,搜查了整个京师,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人。
花想容这下是彻底慌了神,日日喊冤,只说自己是被人害了,刑部的人问是谁要害她,花想容便说了花妩的名字,那官员听罢顿时变了脸色,二话不说,扔了签子,打了她几十板子,打到花想容再不敢提花妩的名字,这才作罢。
如此十数日过去,花想容在牢里吃足了苦头,磋磨得没个人样了,及至一日太后来了,她急急爬起来,隔着栏杆去拉太后的裙摆,哭着嚷着求姑母救她。
太后看着这个侄女,听她抽抽噎噎解释,心中一片麻木,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上涌,令她四肢发冷,她失望地看着花想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因一己之私,害了整个花家,都是哀家的错,当初就不应该叫你入宫,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和璟儿亲近,叫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真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