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抵是深更半夜,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这边。
冉邱的侧脸埋在石狮的阴影下,明亮的夜灯在他侧脸上打下一道冷冰冰的光。他在原地又等了好一会儿,车侧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个人。离着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能看出那人很瘦,就算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马甲,还是能感觉出那人骨架小,把不合身的马甲都衬得像是挂在身上,风一吹就能刮走似的。
冉邱看了半天,一直目送那人从大树根后面,走到那辆马自达前,再弯腰探身坐进去,也没看出那人是不是110多斤,他感觉也就不到110的样子。温远毓就喜欢这么个弱鸡类型吗?
冉邱不禁眯起眼“啧”了声,下意识地往裤兜里摸了摸烟。
他摸出一根烟,夹在食指中指间,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才迈开步朝着停车场最外围走,刚走两步,冉邱就发现他双腿无比沉重,此时一百米的路竟是让他走起来异常费劲,也异常疲惫。
他停在了距离那辆马自达隔着一辆面包车的小过道上。
在今天以前,这种跟踪爱人外加偷窥偷听的不齿行为,冉邱绝想不到会出现在他这种人身上,甚至在今天以后,要是有人跟他说起这是他做出的事,他都得恍惚半天,深觉不可置信,但这一刻,冉邱还是屏住呼吸,咬牙往车窗上瞄了一眼。
这一瞄他什么都没看见,这车的车窗贴了单面透视的车膜,只能隐约从车门开着的一道缝隙里,听到里面细微的谈话声。
温远毓沉着冷静的声音隔着一道车门响起,“确定他出轨了?”
那人低低地“嗯”了声。
“这个不是东西的混蛋。”温远毓低骂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料到他是这种人,你现在住在哪里,钱够用吗?”
冉邱心里猛地一震,深深地拧起了眉。
他跟温远毓处了3年,温远毓对人对事一贯采取‘中立’态度,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温远毓骂谁是‘混蛋’,更是头一回看到温远毓这么‘站’在谁那一边。
冉邱心里一股气涌了上来,通过这种方式,见识到温远毓不同以往的另一面,他实在无法不感到荒谬。
冉邱手指紧紧夹住烟,努力遏制住不断疯狂发酵的醋意,也遏制住他想走出去质问温远毓的冲动,他必须知道这俩人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温远毓真的是‘偷情’,那就让他亲眼看见。
车厢内,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暂时租了个房子住。我手里钱虽然不多,但是还够用,你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我不希望你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