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如此。
程京闻松开她的时候,卷走难分难解的一道银丝。再看,怀里的小姑娘眼神也迷懵,嘴唇鲜润欲滴,可以使劲磋磨的前兆。
可惜他身上有伤。
于是在口头上欺负她两句。低头,边咬她的耳根,“亲得舒服吗?”
“……嗯。”杜窈晕晕乎乎地点头。
“可是我不舒服,”他低声,“怎么办?”
“那我……”她还真认认真真地想了呢。半晌,才反应过来程京闻在指别的事,顿时一羞,“流氓!”
“怎么老骂我?”
“你都受伤了还在想……”
“我是腹部中刀又不是下半身瘫痪。”
哎,你看。
在一起以后,这人真是耍无赖越发自如了。
“——我走了!”
她哼一声。
才要起身,就被他捉了回来。重新圈在怀里,“骗你的。”
“那我也该走了。徐妈醒来见不到我,要着急了。”
“可是,”他低低地开口,“我不想你走。”
杜窈抬起上睑。
轻易地心软,“好,那我不走。”
-
一觉便直到天亮。
杜窈醒过来时,医生正在给程京闻换药。衣衫敞开,腹肌劲瘦。上面一道可怖的伤痕,缝合过白色的线,依旧是铁锈的殷红。
她便忘了要害羞。
愣愣地望着那道伤口,心里最柔软一处也像被刀戳穿似的疼起来。
忽然视野一暗。
程京闻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温和地问候,“醒了?”
“嗯。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按时换药。过几天拆线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她声音里又有哭腔,“对不起,都怪我……”
“公主,”他叹,“你从来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她把眼泪蹭在他的掌心,“程京闻,你不再欠我了。你这一次也救了我,所以不用把自己放得那么低——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是真公主,你也不需要真替我鞠躬尽瘁。好吗?我们就平平常常的……这样。”
程京闻顿了顿。
明白她什么意思。良久,把手移开,“好。”
不必再是神明与信徒。
他们只是他们。
-
杜窈回到病房。
徐妈大概知道她昨晚和程京闻睡一块,只是埋怨一眼。她抱歉地笑一下,去床头拿手机。很烫。
疑惑地打开。
才发现从前一天起电话便没停过,几百通未接来电与信息。
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又一通电话。
宁恬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