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才来米兰的时候被孟砚白招进正时,工作了两年。后面,在外开了间工作室。但是有一天起火,便被烧了。”隔几年再想起来,杜窈情绪还是低落下去,“衣服都被烧毁了,我进去,只把你那件西装抢了出来。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火——偏偏,只烧到了后背有纹身的那一块。我当时就想,老天都不要我和你在一起,亲手替我洗了……程京闻,你是怎么想的?”
“我从来不信有天上神明。”
如果有。
凭什么予他最低贱的出身,还要他吃尽磨难十七年——
如果有。
只会是他的公主。
引导光明,救赎火种。
他是她唯一的信徒。
于是宽慰,“再重纹一个就是了。”
“……不要。”
“嗯?”
“疼,”杜窈噘嘴,“我怕。而且——也已经不需要了。”
是她的高岭之月,也是她过去一腔无望的爱。才用月食,寄期望灼灼日光能消弥月的薄情。
可是现在不用了。
月亮奔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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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Giacomo的设计方案在傍晚九点敲定。
整十个小时。
杜窈疲倦地打一个哈欠,“Giaco,你真的太精力旺盛了。”
他还在电脑面前整合方案。
方才,他们对于主题——油画。产生了长达五小时的设计理念差别。杜窈惯常在布料的表达上下功夫,Giacomo却更关注配饰的功效。他认为,能表达油画框的硬质地也很有趣。可是,与杜窈的构思完全不兼容。直到齐薇提出采用木质配饰,两人才算歇战。
“你也一样,Fede。”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好了。我发到你们的邮箱。”
“好的。”
杜窈把桌上的稿纸与平板收回包里,朝他们打一个招呼,便出了工作室的门。
程京闻在街边等她。
嗳嗳的光,很暗。他换了一件格纹大衣,是以一种英格兰的绅士品调。
见她出来,便走过街。一只手拎起包,另一只去牵她的手。
慢慢地踱步在古老城邦的街头。
心里也很平静。
回到酒店,杜窈先去洗澡。出来,便缩进被窝里。片刻,又悄悄探半张脸望他——还记得今天予他的许诺。对视,程京闻便眉眼一挑,大概也是意会。
才抬起脚迈了一步。
“洗澡!”
“……好。”
才过去五分钟呢。
程京闻裹了浴巾出来。
往床上一看,眼皮立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