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真的变了。
站在面前有一些局促不安,呼吸时胸膛起伏急促。神色很是恳切与祈求。
杜窈定定看他。
片刻,“不用了。正时也是这场宴会的发起方,我无权干涉你的去留。”
还是心软了。
毕竟——是一个病人。从前,也算是她的朋友。
手腕开始隐隐作痛。
杜窈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听孟砚白语无伦次地讲一些抱歉的话。
由侍应生领路。
一扇雕花包金木门推开。衣香鬓影,灯火煌煌。四面八方的视线注目而来。
杜窈抿起一个笑。
此前做过功课,认识场上大部分的人。轻松地应付各种无关紧要的交谈,与几家独立工作室互换了联系。
在一旁暂歇一口气。
拿一只玻璃杯去倒水。才搁下水壶,白色的桌布上挤来一道灰色的人影。
开口的话也并无善意。
“杜小姐,也是春风得意了?”
“是么,”这怪腔调她一听就是周绿。低眼,抿起一个笑,“这要多谢你。”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让谢岐滚蛋,我呢——也不会找到更好的一位模特。”
她风情的眉眼一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杜窈笑,“毕竟,我赢了。”
话音刚落。
周绿的目光突然紧紧地钉在她脸上,破天荒没有接腔。
片刻,“……果然是你。”
“是什么?”
“京大设计系一班。”
她准确地报出了,这个离杜窈已经很遥远的前缀。
杜窈一愣。
又记起程京闻与她讲过周绿的事,原先是同一级经融系的学习委员。
却不明白她忽然提起的用意。
“怎么了?”
“没怎么,”周绿露出一个莫测的笑,“杜小姐大概从小赢到大吧?”
杜窈略蹙起眉。
“这次不会这么好运了。”
-
直到去泳池开香槟塔,杜窈也一直在思索周绿这一句古怪的话。
又想起谢岐的提醒。
心里略微的不安——可是周绿还能怎么样来报复她呢?
还在胡思乱想。
已经有人往她手上塞了一瓶香槟。
“冠军?”
“嗯,”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走神了。”
“来吧。今晚的第一瓶你来——会开么?”
“会,”杜窈回神。揶揄,“你可离我远一点,当心喷一身。”
“得令。”
他退回到泳池对面。
杜窈使劲儿晃了晃流线型的瓶身。握紧了瓶颈,拔开软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