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回地拐进走廊里。
顺着号码,找到一间门面漆黑的房间。开门,到底还是拿余光偷偷看了看身后。
空无一人。
杜窈顿时气鼓鼓地把门一甩。
草草地洗漱完,便把自己扔进并不柔软的被褥里。小旅馆,空气里都是潮潮的霉味,天花板的角落有灰色的斑。
床头柜的灯是冷冷的青白。
杜窈开了空调,把被子裹在身上,还是手脚冰凉。鼻子痒,打了个喷嚏,眼眶也湿漉漉起来。
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杜窈委屈地噘了下嘴。
这一个问题就像一桩悬而未决的猜想命题。有例子佐证,也有例子驳斥。
她是束手无策的学者,只能亟待命题本身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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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窝里翻腾了一会,杜窈有些饿了。
还记得来时旅馆边有一家超市,拿起手机和房卡下楼。
已经关门了。
在地图上搜索,往前再直走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杜窈抱住胳膊,慢慢地散步过去。
这条路上该有一间club。
杜窈走几步,便看见形形色色的男女往来,发色晃眼,在凌晨的马路上大笑。
再向前,终于听见隐约震耳的电音声,与霓虹灯管里红得刺眼的光一并充斥在午夜荒凉的空气里。颓靡的狂欢。
杜窈脚步加速,把脸侧的头发拨散,拢起厚厚的开衫。想快点儿离开这片乌烟瘴气的区域。
没走两步,耳边细微的破风声。
“——砰!”
一只绿色的啤酒瓶碎在她脚边。
杜窈心里吓了一跳。
面上神色依旧平静,握紧开衫的手指发白,脚步不停。
从前在国外也遇见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只要不把眼神对上,他们也会没劲儿地放过,去挑选下一个捉弄的目标。
视野里多了一双球鞋。
男人嬉皮笑脸地朝她吹一声口哨,“妹儿,一个人?”
杜窈蹙了下眉。
没搭腔,兀自绕开他,往前走。
“哎,”男人挡在她面前,捉弄兔子似的左右两下,“美女,别急着走啊。”
“滚开。”
清泠泠的嗓音。
乌缎似的长发底下一张小脸。在惯出美女的南城,依旧是拔尖的漂亮。
尤其是那股不笑时的冷清气儿,搁在这张甜糯的脸上,很难不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男人顿时心痒地去碰她的肩膀。
嘴里油腔滑调地开着荤,“哥哥滚了晚上谁来陪你,指头姑娘?多没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