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他瞥一眼,“推着行李箱到处跑也不嫌麻烦。”
杜窈吱一声,乖乖站起来。
看他冷白的手指搭在行李箱奶油黄色调的拉杆上,也像吃了一团奶油,轻飘飘的甜。
月悬中天。
时近凌晨,程京闻拉着她的箱子,就近找了一间二十四小时旅馆。
“两间房。”他对前台说。
杜窈顿时在他身后祈求式地双手合十,对前台指了指他们两个,再比一个一。
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前台愣了一下。
鼻尖儿通红的漂亮姑娘睁着一汪水洗似的瞳仁,神色可怜地望他。
又看了看男人手里的行李箱。
“……只剩一间了,先生。”
前台结结巴巴地改口。
程京闻若有所觉地转头。杜窈立刻很乖地拿上眼睑看他,眨了两眨。
“行。”他说。
一个后鼻音被拽得有些长,尾调上挑。
还是对着杜窈讲得,她便有些心虚地把视线移开。
办完手续,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很狭小,放进杜窈二十八寸的箱子,便不剩什么空间。
杜窈站在程京闻的左边。
悄悄转头,看他略显疲倦的眉眼。心里软软的,抿住翘起的唇角。
“你……为什么要来呀?”
白皙的手指绞着开衫的边,浮起一点儿毛,又被她压下去。
“不是说过了,”他看杜窈一眼,灰蓝的瞳底掠过一道细小的光,“你妈打的电话。”
“可是,你其实也可以不来。”
“嗯?”
“反正——”她咕哝一声,“我一个成年人又不会出什么事,你没必要来。”
“你哭成这样,叫没什么事?”
“但……”
“杜窈,”程京闻淡声打断她,“虽然我不算什么好心人,但至少,还没混账到放一个打着电话哭了三分钟的姑娘在外面不管。”
他周身的气场莫名冷淡下来。
杜窈没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即便程京闻不说因为喜欢在乎,也该是担心挂记云云。
但是程京闻竟然把她划进所有普通可怜姑娘的范畴——只要是一个女孩给他打电话,他就都愿意乘飞机去到她们边上,由着她们抱起来哭么?
杜窈讲话声也静下来。
“谢谢你,”她说,“下次不用了。”
程京闻最听不得她这幅语气。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杜窈……”
电梯抵达楼层。
杜窈从他手里拽过箱子和房卡,“现在我够安全了。程先生,任务完成就请回吧——房钱和机票钱会转给你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