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略怔:“……嗯。”
她的确是忙忘了。
程京闻知道杜窈向来不记别人生日,也不意外。补一句:“下周五。”
杜窈先问:“有谁去?”
“他们两个不会来,”程京闻看破她的意图,淡淡地觑一眼,“我比你更不想见到。”
杜窈轻抿嘴角。
这说的是程京闻的父母——生父继母。
她说:“我无所谓。”
程京闻轻哂:“我恶心。”
杜窈不再说了。
燥热的风自户外扑来。
两只麻雀站在窗沿,杜窈余光碰见,正要离远几步,程京闻已经挥手赶开了。
“……”
谢谢。杜窈本来想这么说,但又觉得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随手一挥,怎么是还记得她怕鸟。
杜窈低了低眼,“走了。”
“周五见。”
程京闻散漫地背靠窗口,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未点,只咬在嘴里。
烟草气发涩,他沉沉注视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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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程建南八十大寿,杜窈便请了一天的假去挑选贺礼。
以往是托江柔买些古玩字画送去。
但是想来几年不见,这回去,肯定是要赔罪的。便打算去挑一把茶壶——程建南最爱喝茶,书房里收罗几十把造型各异的茶壶。
在古玩市场里挑。
一把把造型精致的壶,眼花缭乱。
杜窈思绪发散,不免想到出国前曾备下的那一副冻绿色玉瓷壶。走时忘记拿走,还放在大学与程京闻一起租下的公寓卧室里。
应该已经被当做垃圾扔了。她想。
又有些不甘心。
心不在焉地在场里逛了一圈,便直按记忆里的地址去。打车,在胡同街口七拐八绕,找先前定做的铺子。
还好,依旧开张。
望着上头摇摇欲坠的额匾,杜窈撩起一段破旧的黑布帘,空气里立刻弥起一股烟似的灰,不由怀疑是否找错了地方。
“有人吗?”她问。
话音刚落,柜台后面探出一个乱糟糟头发的脑袋,似乎在找东西,“在。”
杜窈稍愣。
依稀记得老板是位中年人,“我找常师傅。”
“噢,”男生抓了抓头发,“我爸最近出去玩了,只有我看店。要做什么?”
近期肯定回不来了。
杜窈心里有些失望,“我想请常师傅做一把茶壶——下周五要,是不是时间不大够?”
男生摇头:“做不了,您看看成品的吧。”
杜窈迟疑一下:“也行。”
“您稍等,”男生又蹲下去,翻东西的声音噼哩乓啷作响,“我给另一位客人找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