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依旧伸着,掌心向上,机械表的秒针一点一点地转。
卢豫犹豫一会,到底还是没接过来。
这表是程建南送的,程京闻平日轻易不摘,更不会粗心地落下。
何况还是遗在杜窈的屋里——
简直就差把“故意”两个字张贴在表盘上。
卢豫不敢管。
不知道程京闻用意是什么,只好敷衍揭过:“你吃完饭再给我吧,怕丢。”
杜窈顺利被带偏:“不吃了。”
“来都来了,”卢豫知道她公主脾气上来,要哄,“给点面子吧。”
杜窈被好说歹说送回了包间。
这会江柔也已经回到桌上,杜窈便坐到她身边,小声说话。
不得不说卢豫很会调动气氛。
杜窈进来时些微僵住的场面,被他回来后一通插科打诨搅得热切起来。
“卢哥——该叫卢哥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举起杯子,“成悦这两年发展可是不得了,以后大家伙可都要靠你关照了。”
“哪里哪里,”卢豫摆摆手,“全仰仗程哥。”
杜窈听他们哥来哥去奉承一通,心里直翻白眼。
哪里知道男人话锋一转,点她名:“杜窈这几年在国外也混得风生水起吧,听说——还办了秀?孟总爱慕佳人不得这事,我们可是耳朵听得起茧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请柬。”
话罢,邻座几位都笑了起来。
不就在明里暗里说她靠男人——嘁。
杜窈翻个白眼:“会烧给你的。”
众人笑声一顿。
男人才反应过来,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杜窈很是无辜地眨眼:“意思是你死了或许我们才会在一起——比喻这事不可能。你是不是理解错意思了?”
这话阴阳怪气到家了。
但看杜窈神色,口直心快的懵然,的的确确是一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的样子。
男人噎住。
江柔在边上憋笑,直拍她腿。
男人一口气梗在心里:“没有。”
杜窈笑:“没有就好。”
男人似乎不忿,又牵话头往她身上拐:“只是替孟总惋惜。毕竟四年,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杜窈还没开口,包厢的门倏地被推开。
“替谁惋惜?”
声音先至。又沉又冷,不见人,便先已经叫人有些惧了。
杜窈不由转头。
一眼看见程京闻一身黑站在门边,沉郁,活像刚从丧葬礼上回来。
淡淡地复问一遍:“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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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清楚细枝末节,但只要是和这圈沾点边的就知道程京闻与孟砚白不对付。
男人顿时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