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换了一身单薄的睡裙。
宽松,缎质地。
刚才一通胡闹,裙子皱皱巴巴地卷到大腿根,领口也往下坠了不少。
分明屋里没有开灯。
可杜窈太白了,成片的白和手掌的触感,刺激得程京闻喉头滚动几下。
伸手把边上的被子给她裹住。
“杜窈窈,我还没同意分手吧?”途中,他突然有些咬牙切齿,“得亏我比较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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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来。
杜窈磨蹭了一会,才慢腾腾地起身,觉得脖子不大舒服。
难道是落枕了。
杜窈揉了揉后颈,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手还没碰到门,便自动打开。
是程京闻。
黑灰色的衬衫松了两颗纽扣,露出一截又锋又利的锁骨线。
淡薄的水雾还打旋儿似的萦在他身边,眼神也湿,低头瞥了她一眼。
杜窈鼓了下脸颊,没仔细看他。
侧身挤进卫生间,自顾自挤了牙膏,窸窸窣窣地刷起牙,另一只手闲,拿指节顺便把镜子上的水雾蹭掉。
洗漱完,一抬眼,就跟镜子里程京闻的视线撞个正着。
杜窈隔着镜子瞪回去:“看什么?”
程京闻很淡地笑了一下:“提醒你还有二十分钟退房,别磨叽。”
杜窈噎住:“你怎么不早说!”
她立刻跑出去收拾散在桌上的行李,有些仓促地拉着箱子离开。
跟程京闻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他人高,腿也长,走几步便和蹬着高跟鞋的杜窈拉开了一小段路。
杜窈不由埋怨:“你不能走慢一点吗?”
这话说完她就有点后悔。
现在程京闻哪里受得了她颐指气使,又哪里还需要顾及她的感受。
肯定,又要笑她两句。
可程京闻真的停下了。
转过身,头顶朦朦的暖色灯光勾勒过他宽挺的肩线,把冷硬的眉眼也搅得柔和,有了些疑心是错觉的温度。
他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走到杜窈身边,替她接过在植绒地毯上拉得磕磕巴巴的行李箱,肩并肩地走。
“……谢谢。”她别别扭扭地小声。
程京闻应了一声。
破天荒地没拿话来讥她。
是爷爷嘱托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