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日的话,恐怕还恨着自己呢。
云舒见阿古孤零零站在一角,忍不住看向坐的心安理得的沈煦,皱眉问向沈氏道,“母亲,家里可还有多余的小杌?”
沈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舒,自是知晓这小杌是给沈念要的。
这个死丫头,不给我钱还敢咒我,还想坐着?
语调不冷不热道,“主屋之中姨娘不得入座,这是规矩,不好随意破坏。”
阿古静静立着,半垂着眼眸,鸦羽似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云舒看不清她的眸色,但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被他瞧的分明。
“姨娘!”
真是叫的好顺口。
云舒忽然很后悔带她回门,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云舒哂笑,若不是她口中的“念姨娘”在这,他会出现在这?
冷着脸,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正要说话,沈昭忽的开口,“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娘你不能这么待姐姐,”起身去拉阿古道,“姐姐你和我坐一起吧。”
阿古淡淡抽出手,拒了沈昭的邀请,撩起一缕碎发至耳后,勉强扯起嘴角和云舒道,“相公,我还有些东西遗落在屋里,我去收拾,你在这陪姐姐吧。”
说完,没看任何人,便出了屋子。
沈昭被阿古拒了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站在原地。
她越发觉得,沈念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日云舒上朝之后,定要去探探虚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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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还敢嫌弃我?很快让你哭。
云舒:我帮你一起收拾。
第9章 一条迸跳的鱼
三月的春闱里,阳光晴好,透过西府海棠斑驳的绿叶,丝丝缕缕落在身上,五脏六腑也跟着暖融融的。
阿古轻轻拍了拍海棠树粗壮的树干,拿过铲子,在树旁挖了起来。
不一会,铁质的铲子磕到了硬硬的东西,阿古便弃了铲子,用手一点一点往外拨潮湿的细土。
终于拨出来一坛女儿红,阿古的眼睛立刻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先是一颗一颗串成线,砸在手中酒坛上,然后无声零落入泥。
继而是如奔溃的河堤,一泻千里止不住。
是睡了两天的沈念醒了。
上辈子最后的时光里,疼爱了一辈子的亲妹妹,亲手打掉她已经成型的孩子,一向将自己捧在心尖的丈夫,不为她做主,反对她冷漠如路人。
她一个人在那方小院里,无人问津,如开败的莲花寂寂落去。
这世界于她而言是灰败的。
她已经彻底的毁了,不是简单的杀了沈昭就可以抹平的,对人没有信任,对事没有兴趣,对这个世界,只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