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怪不得我。”楚烈淡淡看她,“若论狠,母妃也不遑多让。八弟刚刚出事时,母妃为保八弟,不是在父皇面前把一切都推在我的身上么。”
“难道我说错了?”徐淑妃冷笑道,“可不就是你害了他么!”
“可那时母妃却还不确定是我不是么?”楚烈淡淡道,“但母亲舍弃我时,却半点不曾犹豫过。”
徐淑妃沉默不语。
“我只问母妃一句,”楚烈又道,“假若今日我与八弟立场对调,母妃可会如为八弟这般,为了我舍弃自己的性命扛下一切?”
猛烈的狂风拍打着门窗,呼啸在耳边,屋里始终只有风声和他们二人沉默的呼吸声,徐淑妃没有回答。
“所以,这一切怪不得我狠心,”楚烈笑了一声,将那壶鸩酒在徐淑妃面前放下,道,“一切都只能怪母妃你太过偏心,若非你如此偏心八弟,若非你从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又怎会如此?”
“呵,你虽不是我养大的,但却是我生的。你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徐淑妃又冷笑起来,“你做了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太子之位,你这般心狠手辣,只要玉儿与你争,你就绝不会放过他!你向他下手不过是迟早的事,又何必偏生要在我身上找借口!”
“那母妃又为何明知八弟无心储位,却偏生要让他与我争?为何母妃就不能支持于我?”楚烈神情冷漠地俯视着徐淑妃,道,“难道长于苏皇后膝下是我的错?当年母妃若不是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大度,为了讨好苏皇后又怎会同意将我交给苏皇后抚养。是母妃从一开始就抛弃了我,可到头来反而以此为由疏远于我。”
“因为你从小就是个白眼狼!”徐淑妃恨恨道,“当初苏皇后还在时,你一个月可曾到我宫中看过我一次?你就只记得讨好你的母后,何曾记得我才是你的生母!”
“可这我也是跟母妃你学的,”楚烈冷冷道,“就如同母妃你为了生存要讨好苏皇后,要舍弃我一般,我为了生存,自然也只能与你做同样的事。我若与八弟一样,从小就养在母妃身边,事事有母妃护着打点,我又何需如此?说到底,这全都是母妃你造成的!”
说到底,他们母子二人的心结都源于他们二人相同的生存之道,为了求存,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亲人,去曲意奉迎高位者。
楚烈深吸了一口气,又叹息一声,俯身拿起那壶鸩酒为徐淑妃满上一杯,道,“只是现在再说这些,也已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