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齐飞涯身后,稍微弯了弯腰,他的桌上摊着一个笔记本,令人吃惊的是他好像在画图,但也不是美术作业的作品,而是一个机械样式的组装图。
齐飞涯的同桌感觉不对,一转头,对上陈妩笑盈盈的视线。
同桌脸一红,手肘撞了撞齐飞涯,齐飞涯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和同桌对视,同桌头埋在课本里,手指比出一个方向——
齐飞涯这才缓缓侧过头,陈妩捧着课本,轻声和他说了一句每个老师的教师生涯中都不会错过,但对学生来说犹如恶魔低语的话:
“下课来办公室。”
每年新开学,老师们之间会对新生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这些了解,从成绩上的反应是来自于摸底考,上课表现也是了解的一种方式。
高一(3)班的老师群组里,陈妩听到最多的名字是齐飞涯。
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和数学老师班主任搭班有一个特点,她说话就和列数学公式一样:因有AD为B,C两点中线,由此可以得出——
因齐飞涯打架战果累累,由此可以得出这是个刺头。
据传,张老师刚接过这个班,做班主任的第一周,还是在暑假,正在准备家访,就被人告知hello张姐,你的准学生参与一场街区斗殴,请速速抵达某某战场,进行清理工作。
张老师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揣了个崽,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等赶赴战场就剩下齐飞涯一位独孤求败。
张老师用她堪比语文老师的文学素养形容当时看到的齐飞涯:站在派出所有一种天下皆负我令人怆然涕下的氛围感。
齐飞涯也没有料到会在喝茶宝地进行与班主任的第一次会晤。
总之两方都沉默了。
齐飞涯的确家庭出了些问题,据说是父亲欠赌债逃之夭夭,只留下没有工作的母亲。
张老师原以为齐飞涯将是她今年教学生涯的当头一棒,但没想到摸底成绩出来,只有陈妩和语文老师遭受当头一棒——
齐飞涯成绩不错,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科目的成绩都能排到年级前五。
语文老师仔细研读了齐飞涯的试卷,对他回答问题时出现的答案“可能是红绿色盲,红色部分为长波看作黄色,因为作者认为这是黄色的。”匪夷所思地再次展开试卷,确认是语文试卷后叹了口气。可要说是挑衅,他答得又有“可能”这类的谦词。
至于英语卷子,齐飞涯也就和季时雨不相伯仲吧。
偏科太严重,拉了一百多分,齐飞涯的年级总排名在200名徘徊。
下课后,陈妩回了办公室,齐飞涯跟在后面。
陈妩扫了一眼垂头不语的男生,接过他的笔记本,问他:“可以看吗?”
齐飞涯点头,于是陈妩一页页翻了过去,机械构造不是陈妩的擅长领域,尤其里面涉及芯片解读,两张夹页里密密麻麻地用黑笔写了市面上几大计算芯片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