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说笑了,我怎么会——”
“嘘。”盲医竖起一根手指到唇前,指尖红润,丝毫不见常年触碰草药的粗糙,“我说,大人听着就好。”
“镇北军缺粮草,大人却有多余的粮草用于售卖,在下想,那应原本就是镇北军的粮草,乌陀对大人这般好,大人是将大半粮草卖给了乌陀。”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东知州额上冒了出来。
“那大人知不知道,乌陀收到粮草之后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打算对镇北军出手——大人知道,甚至因为镇北军常与大人作对,对此乐见其成。”
东知州扶在椅子上的手指开始颤抖。
“大人对城中百姓做的事有点多,就不一一例举了,在下想,这一点应该就不用在下帮大人回忆了吧。”
“身为一州之长,大人如此偷梁换柱却没被京城发现,想来大人的人缘一定很好。”
东知州抖着嘴唇:“我、我……”
“那大人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什么?”
“大人认识康城的康知州吗?”盲医缓缓笑了,“大人对浮云山庄这么熟悉,应当也知道,当初接六皇子回京之时,第一个经过的州城就是康城。康知州的为人与您十分相似,只是可惜他胆子小,不敢做更过分的事。”
东知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眶顿时一红,甚至带上了哭腔:“我改、我全都改,以后我关心百姓,绝对不会再欺负他们,还有粮草,我这就叫人给镇北军送过去,哦对,还有乌陀,他们再来人,就地斩杀,绝对不会再和他们来往了!”
“您信我,我知道自己错了,给我一个机会,绝对不会再犯了,我以后做个父母官,一心为民,不然叫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看样子大人很聪明。”盲医直起身,两手背在身后,唇角的弧度拉平,温和儒雅随之消散,格外冷漠。
“东河城东知州,身为朝廷命官,鱼肉百姓、勾结外敌、残害同胞,死不足惜。朝廷受尔勾结欺瞒,现浮云山庄盲医,行刑。”
在东知州惊恐的眼神之中,他重新露出笑容:“时间刚刚好,大人既然有心忏悔,就下辈子再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吧。”
话音一落,东知州鼻端顿时流出血来,不过两息,他无力的张开嘴,却只吐出大口血液。
盲医若有所思的道:“此毒研制后,毒性比之花朵倒是降低了两分。”
这种毒正是当初在腾城时,一个名叫巧儿的姑娘携带的花篮中嫩黄花朵同样的毒。
当时盲医在街上撞到她,巧儿干脆将整个花篮扔进了他怀里,心生好奇之下,他直接闻了一把花香,结果当场鼻血横流。
现在想来,这名叫巧儿的姑娘与乌陀关系匪浅。
此时的唐蔓蔓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她(的马甲))就会再见到这个表面古灵精怪,实际下起毒来毫不心慈手软的姑娘。
虽然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是她下班路上的绊脚石。
唐瓷小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想不到事情这么轻松就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