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今天的晚饭很是窒息。
裴庆和龚氏打不过老张,要与他们联姻的苏家早就进了大漠,现在说不定都在吃沙子;其他门派看似以四大家为首,但是说不准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裴家和老张有恩怨,别人可没有;而四大家另外一家习家,看习修竹就知道,家族连武林大会都不参加,指望他还不不如指望老张自己暴毙。
所以两人被揍了一顿之后,很是老实的坐在主桌安静吃饭,只是面无表情,味同嚼蜡。
裴父裴母哪还有最初的笑脸,连瞪了裴素云好几眼。
可未免叫学者等人知道,他们并未称呼一声女儿。
周管家更是安静如鸡,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老张跟着学者坐另外一桌,学者读不懂气氛一样,自己够不着就叫老张帮他夹,后者像是养孙子似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乐呵呵的。
第二天一早,裴母就来叫醒了裴素云,叫她梳妆打扮一番去前堂。
裴素云昨日想要拒绝却被打断,今天自然也不愿意,可她拗不过母亲,只好垂着眼简单的梳洗一下,跟着母亲去前堂拜见生怕夜长梦多的裴庆和龚氏。
接下来敬茶叫人,也就算是做完了规矩。
整个前院安安静静,音娥再不似先前那般活泼而有什么说什么,时不时看向身前低着头的裴素云,满眼担忧。
裴庆夫妻俩打算趁着天未亮,张老怪那帮人好没醒的时候先走。
就在他们半只脚迈上大门槛的时候,清亮的少年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你们要偷偷先走吗?”
裴庆和龚氏:……
虽然这是事实,但听着就叫人不舒服。
而裴素云主仆俩则是眼底一亮,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十二三的少年站在院中的树下,老张则在他身后半步,向轮习修竹与蓝浅鹤三人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向轮还打着哈欠小声抱怨:“怎么就这么早啊。”
裴父不得已,又牵来几匹马。
唯一的马车是给裴素云准备的,学者太矮,坐在大马上连马鞍子都够不着,于是再次蹭进了裴素云的马车。
裴庆和龚氏有意见,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这几人一起走,可他们打不过张老怪,自然只能咽下这口老血。
只能暗恨他们为了瞒住认干女儿的事没有多带点人来。
从西边出了城门,路就逐渐不好走起来,可裴素云和音娥谁也没叫一声苦,何况她们心里现在只怕比路还苦呢。
学者没吃早饭,怀里抱了一盘莲花糕,不过一会功夫就下去半盘。
忽的,他伸手竖在音娥面前:“别动。”
音娥顿时一愣。
可学者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就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