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看到行人将手里的证件递给站岗的日军,这才想起来这个叫“良民证”的东西。她整天窝在租界,哪里想到办理这个东西。
傅靖之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摇了摇头,将车子开到了缠着铁丝网的木栅栏前,打开了车窗,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一个日本兵。
日本兵仔细看了一眼证件,又在傅靖之的脸上扫了扫,接着又看了看白辛夷,最后又伸头往车里扫了一眼,这才抬了抬手。
那两个伪军马上打开了栅栏,傅靖之开着车子缓缓驶离。
“在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没有良民证不能进城,这是什么道理?这些日本鬼子真不是东西!”白辛夷气得大骂。
“如果你看到他们在南京的暴行,会更生气。”傅靖之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苍凉来,目光里带着寒意:“有外国记者冒着危险带出来很多照片,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白辛夷沉默了,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南京大屠杀是每个中国人不愿提及的伤痛,即便是过去了快两年,仍然让每个中国人悲愤交加。
车子已经驶离了上海地界,白辛夷换下了傅靖之,开了两个小时后,又把车子还给了他。
因为路况不好,加上现在的车速不如后世的车速快,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两人替换着开了六七个小时,遇到土路时,简直是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到达杭州城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两人在惠隐寺附近找了个酒店,要了一个三开间的套房,有卫生间,两个卧室,还有客厅。
白辛夷住的是次卧,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换洗衣服直奔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包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傅靖之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顿时就红了脸。
他们以前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可一个住在一楼,一个住在二楼,使用各自的卫生间。像这种共用浴室的行为,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好好把头发擦干,天冷了,别受凉。”傅靖之像是没看见她的尴尬,提醒道。
“知道了。”白辛夷小声嘟囔了一句,迅速回了自己的屋。
等她将头发擦得半干时,傅靖之已经洗好换上了干净衣服。
这时候,有人敲门,傅靖之打开房门,一个小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早在白辛夷洗澡的时候,傅靖之就点了餐。
两人还是早上吃的饭,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都是下午四点多了,早就饥肠辘辘。满满一桌子饭菜,几乎没剩什么。
吃过饭,两人开车找了一家香烛店,买了香烛和纸钱,又去杂货店买了水果、点心和素酒,准备明天一早先去拜祭白家人,再去惠隐寺找李德让。
买完东西后,两人又游了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