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干地下党的,做事肯定谨慎,不可能给别人留把柄,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去处理伤口,她就不耽误他们了。
“我还是开车送你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我家在法租界,那边的治安还是不错的。”白辛夷婉拒了苏皖的好意,江云琛受了伤,又被她用布条勒住了上臂止血,需要尽快处理。
“牡丹,你的大恩我江云琛记住了,有情后补。”江云琛没有再矫情,先是给白辛夷拦了一辆黄包车,叮嘱了车夫几句后,拉着苏皖上了小汽车。
黄包车夫是个快五十岁的汉子,个子瘦小,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薄棉衣,带着一顶老毡帽。
“小姐,我知道你的,你在大上海舞厅上班。那天,你脑袋摔破了,就是我去你家报信的。”车夫是个健谈的,和白辛夷搭讪。
“谢谢大伯,改天一定去登门道谢。”白辛夷向车夫道谢。
两人一路聊了起来,黄包车夫接触的人多,三教九流都有,堪比包打听。从车夫口中,白辛夷听到了很多趣闻秘辛。
白辛夷和车夫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黄包车就到了自家住的弄堂口,白辛夷掏出一块钱递给了车夫:“就到这儿吧,大伯辛苦了!”
“小姐,我找您钱。”车夫笑了笑,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不用找钱了,法币越来越贬值了,有路子的话,还是把法币都换成银元保值。”白辛夷随口说道。
“我倒是知道有谁能换银元。”车夫多得了几毛钱,更加热心了。
白辛夷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和车夫说了声再见,向自家走去。
白家居住的这一片房子,是二十年代新建的石库门建筑。一排排一栋栋的青红砖房,看起来就和现代的联排别墅差不多。
因家道中落,白家早早的就将自家多余的房间租了出去,靠赚取租金过活。
二楼的客堂和前厢租给了周先生一家,后厢租给了谢先生一家。后三层阁租给了单身的房先生,前三层阁修葺好后一直没有招租,目前空着。
一楼被白家自家人住着,白良杰夫妻俩和小儿子住在前厢,原身白辛夷住在后厢。而二楼的亭子间,则由白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住。
白辛夷很快就到了自家门口,轻轻敲了敲前厢的窗户。
屋内很快想起了母亲杨爱娣的声音:“是辛夷吗?”
“妈,是我。”
屋内的电灯亮起,不一会儿,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杨爱娣披着一件棉袍:“怎么这么晚回来?”
“宪兵队抓人,所有人都被盘查了。”白辛夷没有提她脑袋破了的事,免得白良杰夫妻俩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