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抿着唇,泪流不止,温庭姝拿着罗帕,不停地替她抚泪,待哭够了之后,李秀英才开口:
“庭姝,我把你当最好的姐妹,平日里有什么话我都与你说,今日这事我与你说了,你要替我隐瞒着,不然我就活不了了。”
温庭姝闻言心不由一沉,感觉这事情好似十分严重,“你且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与任何人说。”温庭姝保证道。
李秀英看了她一眼,眼眶瞬间又盈满了泪水,“庭姝,我有身孕了,我如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庭姝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还没有成亲,怎么会有孩子?温庭姝只觉得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在李秀英的身上,这听起来很荒谬,可是李秀英亲口所说她又不得不信。
如果孩子是她未婚夫的,她不可能会选择一死了之,温庭姝心口剧烈地跳着,“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一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李秀英摇了摇头,哭着道:“庭姝,那个人我不想说,我如今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一旦嫁过吴家去,此事定会被他家人发现,届时不只是我,就连我李家的颜面也会丢尽。我根本不敢把此事告诉我母亲,我真的不知晓该如何是好了……”
温庭脑子里也一片混乱,却努力维持冷静,算算日子,秀英还有两个月才出阁。温庭姝问:“那个人怎么说?”
李秀英神色难言悲苦,她摇了摇头,“这些天我根本无法联系到他,他也不来找我。”
如此看来那人根本不想负责,而且要取消一门亲事谈何容易,温庭姝黛眉蹙紧:“秀英,这个孩子不能留了。”
李秀英抚着肚子,神色凄楚:“我知晓这孩子不能留,可是就算不要它,我如今也不是清白之躯,届时仍旧会被夫家嫌弃,还不如此刻死了一了百了。”
温庭姝闻言心情不禁感到十分复杂,明知如此,当初为何要与人私相授受?
若是未遇见江宴之前,她会认为李秀英犯了大错,遇见江宴之后,温庭姝理解了李秀英,因为情难自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的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尽管她们嫁得的人并非自己所爱,却还要被人灌输忠贞不二的操守,否则便是不守妇道,被千夫所指。
作为女人,何其可悲?
温庭姝想到自己与江宴,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绝望情绪,她与他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她是女人,他是男人,这世道的男人女人怎能一样?若是将来有一日她与他的事被世人知晓,他要如何为她披荆斩棘,如何护她的名誉?她不知晓,但她认了,比起将来的绝望,她更害怕此刻的无望,带着沉重枷锁,没有希望的人生,活着其实了无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