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儿。
里面有人啊。
那人正在打电话,倪喃听到手机漏音发出的隐隐响动,不知对面在说什么,只听到那人回答的声音。
机场呢,还没办登机。
有人上厕所也不关门,什么毛病。
算了算了,我先过了安检再找个地儿吧。
人声和步子声都越来越远,心脏从嗓子眼又狠狠往下坠去,呼吸大起大落。倪喃死瞪着时卿,双手按着他手腕挣扎着往下拉。
她知道,时卿是故意的。
然而挣扎了几次没挣动,倪喃道:时卿,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时卿低哼了声,低头贴近倪喃。隔着层镜片,挡不住目光的纠葛。时卿伸手将镜框慢慢往下拉,掠过鼻梁、薄唇、还有下颚。
漆黑的瞳色,睫毛密长,眸光冷凝,在那一刻,倪喃似乎看到了三年前她离开时时卿的样子。男人的语气不善,透着股浓浓的的压迫感。
要是我真想掐死你,你觉得你还会在这儿?
明明是冷得骇人的话,偏偏让人心间酸涩得厉害。
所有的对峙和僵持,在倪喃面前都是负隅顽抗,败退是唯一的出路。
倪喃抿了抿唇,再次往后推了把时卿。这一次,时卿没有防备,身体往后踉跄两步,眼镜都摔落在地上。
那张戾气深重的脸,倪喃看着突然觉得悲伤。眼中的阴狠是真的,破碎也是真的。
某刻,她或许是想拥抱他。
倪喃推了门,转身快步往洗手间外面走。电话嗡嗡嗡地响,倪喃喘着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她按了接听键,喂,穆尔。
喃喃,你接人接到哪里去了。
我我来错地方了,现在在出发层,一号门门口。
一号门?等着我!
没一会儿,倪喃看到个人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朝她奔过来,喃喃!
怀里扑进个软软的身体,倪喃差点没站稳。
怎么你来接人,找人的反倒成了我了。虞穆尔喘着气,自己脑袋上的贝雷帽都撞歪了,她伸手扶了扶,走啦走啦,好饿,先去吃饭。
倪喃心不在焉,笑了笑,眼睛却不经意看向虞穆尔身侧走过来的人。
方才她们的对话,时卿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步子顿住,眼睛直直地看向倪喃,似是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