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子随着倪志成的离开重归平静,倪喃挣扎着爬起来,身子倚着沙发,双手都在发抖。
轰隆几声巨响,外面的暴雨如预想中地到来,雨滴奋力地拍打着窗户,似要把窗子敲碎。惨白的闪电光映进屋子里,忽明忽暗。
倪喃看了眼手机的电子账户,钱被转得一干二净。
意料之中。
眼睛干涩得厉害,一滴眼泪都没有。倪喃头仰着,两只眼睛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呆坐了许久,倪喃长舒了口气,才终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倪喃把包里掉落的东西一样样全都捡了起来,扶着墙壁慢慢地往门口走。
外面瓢泼大雨,可是她不想留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回到茵北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整栋别墅黑漆漆的。倪喃没有带伞,干脆就淋着雨走。全身被雨水浸湿,衣服贴在皮肤上,冰冷的雨滴尚且可以消磨痛感。
她放缓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洗澡。
镜子里的人纤瘦白皙,然而背后的伤口却狰狞可怖。倪喃扭头看过去,背部及腰的地方红肿了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发紫。
热水淋到时的刺痛几乎让人受不住,但倪喃一声也没吭。
晚上的疲惫感袭来,倪喃却没有分毫困意。一楼客厅的一整面落地窗正对花园,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星星。
倪喃坐过去的时候窗外的雨还没停,哗啦啦的雨水顺着玻璃窗而下。身下是地毯,并不冷,夜间悄无声息,仅有的雨声也显得喧闹。
落地窗前的少女一动不动,脸色极差,嘴唇都泛白。她紧紧凝视着窗外的雨势和黑暗,眸间的情绪比夜色冷寂。
好似个奄奄一息的傀儡,无论她怎样努力挣脱束缚,却还是不停地被禁锢着。
对于她来说,倪志成是深渊。
但或许,她自己也是。
不然为什么永远这样痛苦,好像根本看不到头。
雨声不停歇,大有把整座城市淹了的架势。倪喃失着神,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大晚上出来赏雨?
兴致还挺高。
冷冰冰的语调,清沉像似虚无荒野里的寒潭。
倪喃偏过头,才发现时卿不知什么以后已经到了她的身侧。
语气寡淡,奚落的意味显而易见。
嗯。倪喃把目光重新放到雨幕里,声音有些机械,兴致还可以。
晚上暴雨,新闻里说会持续到天亮,然而倪喃却还没回来。时卿纵使遏制着自己不再去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挪步到窗前,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