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整栋别墅像滩死水,黑沉压抑。
借着餐厅BBZL暗淡的光线,倪喃看到桌上放着盘番茄挂面,还有颗煎蛋,应该是吴俪蓉做好了放在这里的。
这么说时卿已经吃过饭了?
那正好,省了她好大一波功夫。
这碗面放在这里有一会儿了,碗壁微热。倪喃轻声拉开椅子,也懒得再加热,干脆就那样扒拉着往嘴里送。
坨了的面条口感并不好,有些蔫巴巴的,原本酥脆的煎蛋也变得瘫软,汤水温凉。
或许倪喃就是那种极好养活的人,她不挑,有什么吃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
换做从前,她可能会直接跳过晚饭这个环节,少一顿对她来说像是家常便饭。如今还有人给自己留饭,比先前那些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迅速吃完面,倪喃连汤底都喝得干干净净。
收拾了碗筷上楼,临进房间的门前,倪喃又看了眼楼上那间卧室。这么多天以来,倪喃对自己的定位有了个清楚的认知,形同虚设的看门木偶。
或许连看门都算不上。
仔细算下来,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得到一笔足够丰厚的工资。
比起她从前干的那些体力活,倪喃突然觉得很没有底气。
太容易占据的位置,也最容易被其他人所取代,因为并不是非你不可。
倪喃无声叹了口,轻轻带上了门。进浴室洗了个澡,倪喃身上的疲惫感稍解。小腿肚的地方有些酸痛,走两步路都累。
尽管如此,她还是下楼去接了杯热水,然后拿着几粒胶囊敲响了主卧的门。
知道时卿寡言,倪喃也不多问,两下叩动之后,便推门进去。
卧室露出几缕微弱的光,倪喃唤了声,时先生?
等待她的是长久的静默,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倪喃甚至忍不住去想,这时先生不仅腿脚不好,难道耳朵也不太好使?
我进去了。倪喃先说了声才越过隔断往里间走。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倪喃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向门外去。
别墅一共四层,最上面是阁楼,时卿住的三层空间宽阔,还有一处露天的阳台。
有风呼呼地从楼层一侧传来,刮蹭过皮肤,寒冷从衣袖裤脚窜入。倪喃忍不住打了冷颤,手臂上冒起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走向吹来风的地方。
推拉的透明玻璃门敞开着,晚风灌了进来,窗帘的下摆不受控制地四散。
倪喃轻声靠近,在玻璃门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