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解开中衣仰躺在榻上,看着寻月棠一面儿给他往伤口上倒药粉,一面儿小心地吹着,突然一声灯花爆,谢沣感觉自己身上也砸上了什么东西。
“盘儿,哭了?”
“没哭,我现在好生坚强。”
谢沣没驳人面子,只是轻轻摸着她发心,说:“早就不疼了。”
“好了,去吃东西罢,”寻月棠总算是将伤口包扎好,还贴心地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谢沣看她哭得通红的眼圈,上前亲了亲,没说旁的。
上药上了蛮久,但牛肉面却还是烫嘴的,谢沣夹起一块牛肉入口,发现其经过煮面的又一道炖煮仍然还是合适的咸淡,极其入味,嚼着不会累牙也不会过松过烂,得是极佳火候才能如此,肉片肌理并列,有微微弹牙之感。
或有几片之内还夹着半透明的牛筋,吃着就更是劲道,又酱香十足,还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口感。
难怪祖母会喜欢,搁谁身上,谁都也会喜欢。
面条被牛肉卤汤包裹,已经吸饱了牛肉香味,吃到口里爽滑又浓香,让人一口一口地停不下来,热汤热水地吃这样一顿深夜的面,简直是人间至纯之乐了。此前的日夜兼程,风雪夜归,种种疲乏都被抚平。
“盘儿,”谢沣吃饱喝足,抱着寻月棠,“我好想你。此刻又好快活。”
“那你漱漱口抓紧睡,我走了。”
谢沣直起身子,“为何?”
“因为你今夜本来就打算寻个由头支我出去。”
确实,谢沣不打算让寻月棠看见自己的伤,沐浴前一直在想法子将人支走来着。
“但我现在反悔了。”
谢沣将寻月棠打横抱起放在榻上,“在此等着,我漱口很快的。”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开拔
安稳的日子并未过上几天。
刚进腊月, 京城就传令来:北狄犯边,民不堪扰。适逢草枯天寒,可与之一战。
旨意到来之日, 谢沣胁下之伤甚至还未痊愈。
饶是如此,这个消息仍然令包括谢沣、林勰在内的全凉州大营的人兴奋。他们不停操练备战, 招募新兵, 为的就是在这个丰收之年,在充足的军费粮草支撑下,出战北狄, 还边境一片再无杂质的平和与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