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的饭菜倒真真出人意料,虽说佛门清净地是万万不会出现荤腥,但一桌菜看起来却像寻常家里菜色一样。
香菇雕做的螃蟹伏在“蟹粉”之上,白瓷平盘上卧着红亮“烧鹅”,青瓷花盏里托着金黄“肉松”......味道如何按下不表,起码瞧着是让人有食欲。
宋氏先伸勺了取了一勺“蟹粉”,勺子凑近才发现个中香味竟也与蟹粉之鲜有着互通之处,食材处理得细,加之她近来有些食不知味,尝不出里头具体加了何物,只觉得菜蔬鲜香扑鼻沁人,清爽又不油腻,吃着毫无负担。
可巧与她现在身体口味相和,不由接连用了几勺。
李氏则是先尝的那道眼前的金丝肉松,过油炸制后的细碎物儿,入口是酥松,吞下一口得含了半口的气儿,也是油润,植物油的清香附着其上,香但不腻,更是干净利索、入口清爽。
实话实说,若真用豕肉撕做丝来过油,口味未必能胜此物。
就是不晓得是何物做成的,品不出来。
一餐饭用了一半,宋氏笑着向李氏道:“老姐今日这餐饭,着实是妙。”
李氏微胖身材、慈眉善目,人便如貌相一同和善,听到这夸赞就拉过了在旁边为自己布菜的孙媳之手,“这餐饭是我们萱儿准备的,我老婆子一个,哪舞得出这样的花活?”
裴萱笑着摆手,“祖母可是折煞我了,我又如何有这样的巧思与好手艺,机缘之下遇见个厨娘,心思灵巧,今日这斋全也是她一个人张罗的。”
宋氏看向裴萱,问道:“萱儿啊,你可知这蟹粉是用何物什做的?”
“回老夫人,萱儿不知,”裴萱建议,“若不然就叫那厨娘上来,此人心细懂礼,能侍奉老夫人用膳也是好的。”
“也好也好,”李氏先应了,“便叫人上来,我也想问问这肉松是如何做的。”
不多时,寻月棠被人带到了饭堂之内,垂首恭敬行礼:“棠儿拜见太夫人、夫人,谢老夫人。”
“起来回话。”李氏抬手,见人正脸又笑道:“长得真是周正,老姐儿你看呢?”
宋氏点头,“手也巧。棠儿我问你,这蟹粉是如何做的?”
“回老夫人的话,是将土豆、胡萝卜、豆腐衣、黑木耳等物剁碎,用青油烹制而成。”
听着倒似不难,但主过几十年中馈的人如何分辨不出饭菜难易程度,见人没有借机邀功,又赞赏地点了点头。
“那这肉松呢?”
“回太夫人的话,是将平湖饭茹剪成丝状,而后过油炸制而成。”
“是个好方子。”李氏点头,侧头询问宋氏,“老姐儿,不若就让这孩子伺候着?”
宋氏点头称谢,又自嘲道:“比不上老姐儿有这样好的孙媳在旁。”
“济儿、洛儿虽下放,却也都成家立业了,”李氏凑头过去,“沣儿那头还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