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棠脸上似笑非笑,大概有点明白这个人是来做什么的了,“后厨还忙,若小姐无甚要事,我便先回了。”
“别呀,寻姑娘,”田玉儿眼疾手快拉住她,“你大约并不识我,我父乃州牧田金堂,府台便在谢府之邻。今岁过年,你与谢王爷同进同出、宿在一处可是被我府上的人瞧了个分明,早晚要得个睦邻友好,此刻怎连两句话都说不得了?”
“哟,”田玉儿安排的那个大嗓门小姐有样学样,“倒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了,竟不晓得眼前竟是谢王爷的人。”
余下人笑作一团,“谢王爷的人?就不知是姘头还是外室了?”
寻月棠脱开田玉儿的手,“田小姐,我敬你是州牧千金,也请你知晓我乃定北王表妹,其母乃我亲姨母。”
还未走到后厨,眼里便蓄满了泪:这三哥,如何惹了这么些桃花债?
虽说来的这个田玉儿也算是望京楼的人,但这倒是跟生意点儿关系没有了,纯粹就是因为三哥来找茬的。
“阿棠,你还好吗?”
方才她们说的那些,阿双全都听到了。特意不要雅间、正对门口的位置,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抹黑阿棠,想来那些不好听的言论如今已沿着街跑远,月棠此前所有吃的苦都会被一句“谢王爷的外室”给盖过去,日后红火的生意也会被人覆上桃色看待。
真是杀人诛心。
“我没事,”寻月棠忍着泪笑笑,“阿双你去招呼客人吧。”
“可要我雇个车?你也别一个人生闷气,若是有疑,就出城自己去问问。”
寻月棠摇头,“不用。”
待人都走了,寻月棠自己寻了把菜慢慢择着,她不算聪明,遇事不决,就喜欢掰开了、揉碎了来分析——田玉儿来这里,特意抛头露面抹黑自己,是图什么?
败坏名声来打压生意吗?可能会适得其反,在后世有一种现象叫“黑红”,起因大概就是名声有损。
那就是图的是败坏名声让三哥厌弃?那可能更不会,但凡她对三哥......或者说对天下有担当的男儿有了解,那么便该晓得,经她这样一通欺负,那肯定是会被人找场子的。
再余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单纯地想要出出气,哪怕落不到一点好,也不在乎那种,“我觉得我赢了我就是赢了”心理。这说着说着就有点恶毒女配的意思了——没什么脑子,偏偏还喜欢作妖。
寻月棠把菜扔下,心情已经有点平复,等到三哥什么时候有空,再问问他与田玉儿的那些“过往”,他现在忙得很,就不去扰他了。
既然认定了是他,那这点信任总要给的。何况,他正在做的,本就是为国为民的正事。
谁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扰了心,便是设了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