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咱们啥时候应聘了旁的厨子了?”阿双不解。
“应聘什么厨子,说出来的场面话而已,那雷青心里想必也清楚,”寻月棠叹气,“我只是还要想想。先去打听打听望京楼发生了何事再说。”
打听这个也不麻烦,请钱英小哥到店,几句就问明白了,确实是那边的管事生事在先,这本也是他惯常爱做的事儿,只是旁人都打碎大牙和血吞,偏这个雷青那日不知怎了,就与他呛呛了几句,解围裙走的时候,那个管事还放出狠话说让雷青在这壅城混不下去。
寻月棠边听边皱眉,“什么来头?口气这样大。”
“望京楼老板的内弟。”
寻月棠回忆了一下,“我是不是记错了,望京楼老板好似是田大人的内弟?怎么又冒出一个内弟?”
钱英笑,“没记岔,就是田大人内弟的内弟。一样的灾舅子。”
“那.......”
寻月棠可当真犯难了,这样说来,他既然当众放了狠话,那自己若留下雷青,与望京楼的私下龃龉便成了明面作对,日后麻烦事肯定不会少。
钱英也这样说,“雷青这人不错,手艺好,人也实诚。但望京楼,一旦惹上.......姑娘,莫忘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钱英走后,店里几人又一道商量了一下雷青的去留,都觉得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个以和为贵,犯不上与望京楼硬刚,三十多岁的汉子,在哪儿找不上活生存呢。
寻月棠点头,“他写的那地方我认识,明日我去城外拿酒,就先去他那里拐个弯吧。”
第二日一早,她循着地址而去,拐拐绕绕找到了雷青写的那个地方,可那附近四五处小院长得都一样,现在又有些早,寻月棠有点不好敲门,担心扰了人晨歇,便想凑着墙根听听,那个雷大哥嗓门大,他兹要出声就能听得。
她先是听到了个老妪发声:“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吃这鸡子浪费,如今你没了饭碗,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给小宝吃。”
后又是个男娃娃的声音,听着约莫五六岁,说话又脆又奶,“奶奶,不怕,我爹爹说他已经找到新东家了,待发了月钱就给我买鸡子吃。”
再有,是个女子声音:“娘,您就吃吧,大夫说您也没别的毛病,就是体虚,多吃点好的病就能好。”
显然,那婆婆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她问:“大郎,你既找到了新东家,如何还不去上工?”
最后才是雷青的声音,大约是刚做完什么活计出门,开口道:“我们东家是个好人,我说家里老人病了,她便先准了我几天假。”
寻月棠此时已站到了门口。
听完了里头的对话,想到雷青那日离开的背影,想到他只是为旁人仗义执言一句,离职就变成了封杀。大约他真的是将寻味小筑当做救命稻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