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后,寻月棠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三哥,你刚刚叫我阿棠,凉州第一次相遇为何叫我月棠?为何不如小时候一般叫我小阿棠?”
听她这样问了,谢沣知这是心情已好很多,“若叫你阿棠,便总想带个小字。可你如今已不是十来岁的稚童,再这样唤你,担心你不喜。”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寻月棠问到一半突然后悔,又蹭啊蹭啊坐到谢沣怀里,被子全都抛到了一边,“三哥你点了火炉?好热好热。”
“热是因为你发热,又哭出了一身汗,”谢沣又拉起被子裹住她,“现在更不能不裹被子。”
听到他这样说,寻月棠以为刚刚问了一半的那句已然翻篇,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谢沣又问道:“嗯?刚刚问我,有没有想过什么?”
啊,寻月棠在心里感叹,她早该知道在三哥脑子好使,这样转移话题的小伎俩根本糊弄不住他的。
于是她将脸埋得更深,“就是,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在寻月棠之外,还有小字呢?就是家里人才可以唤的那种......”
她刚刚说到一半,突然想到阿娘曾说小字是要留到大婚之夜、洞房花烛之时,帷帐合上后再告诉夫君的。
左右她这辈子也不打算换人,告诉三哥也是早晚的事,没有接着问下去,倒不是因为难为情,只是怕到时候就会失了一道程序。
“这毕竟是女儿家的私密事,我岂好直接问?”谢沣道,“但若是阿棠愿意主动讲出,那就另当别论了。”
寻月棠嘟嘟嘴,好犯规......
“我小字,叫......”她猛地一抬头,还磕了谢沣下巴一下,先揉了揉自己脑袋,又揉了揉谢沣下巴,“先说好,你不许笑。”
“好,”谢沣看着她,觉得她便是此刻发髻乱糟糟、满脸泪痕,都如此讨人喜欢。
“可是你已经开始笑了,我都没有说你就开始笑......”
谢沣这下干脆笑出了声,“我提前笑,等你说了后我保证不笑。”
“哼,”寻月棠仍是瘪嘴,“那你真的不许笑啊。我小字叫盘儿,盘子的盘,儿子的儿。”
说完觉得非常难为情,索性又一头扎进了谢沣怀里。
要说起来,重名本来就是穿书套路,只是属实没有想到要有几个名就重几个而已。
她从前是个盘子,在没有寻月棠这个正儿八经的名字的时候,她就是叫盘儿。起因应该是,锅碗瓢盆他们一道去后世哪个北方城市团建过,回来学了一嘴十分不地道的儿化音,非叫她“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