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宗也围着柜台绕了许多圈,见实在是没有什么要做的了,才拿出书开始读。
寻月棠抬头看见他认真读书的样子,突然又想起来寻府里那个借住哥哥,当然现在那个哥哥的身影已经与谢三哥的身影在她脑中交叠到了一处。
她一边裁着红纸,一边开始想念谢沣,思绪杂乱又却浓稠。
想到小时候,想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得下性子来,生着重病还在屋内念书,不叫不嚷也不喊难受,怪不得说他病好的次年参加春闱就拿了探花呢。
又想到现在,他现在应该是认得出我了吧,那如何没有与我相认呢?当时在山上,他问我“这几人是否杀害你父母”,得到肯定结果后将那些人杀害,是在与爹娘报仇吗?
不知他们这次军务是否危险,他如今回了登州吗?是否见到李伯他们,可拿到了我给的方子?会带回军营去用吗?
许多许多的记忆,许多许多的疑问,寻月棠找不到答案。
一夕纵有千般念,也只能悉数化作一声难察的叹息。
阿双见她裁好纸片却迟迟不落笔,便问了句:“阿棠,你在想什么?”
寻月棠自是不会承认自己在想谢沣的,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想什么,只是在走神而已。”
“那我们早些写完便去歇息吧,”阿双与她商量,“这些日子确实是太累了些,明日开张更有的累呢。”
“好。”
寻月棠应声,见柳明宗已学得入了迷,便没去打扰,准备自己写开业布告,这个布告还是从后世的饭馆经营里学到的,说白了便是噱头,比如什么“高考生凭准考证五折”,“欢迎某某男明星的老婆来店里消费”之类的。
但是她写这个的原因,比起宣传,更重要的还是寻亲,“名叫寻峥的客人可在本店免费用餐(须持黄籍)”。
阿双粗识几个字,低头将寻月棠写的东西轻轻念了出来,“阿棠,你兄长名叫寻峥吗?”
寻月棠轻轻点头。
阿双见落笔“寻峥”二字时眼里便噙上了泪,也有些感同身受的难过,便张手轻轻地抱了抱她,“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寻月棠按了按眼睛,笑着与阿双道谢,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阿双,你上次说你是去登州寻亲才花光了盘缠,寻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