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月棠历劫成功归了位,小盘子精不知,便四处寻她。
遍寻不得,倒阴差阳错认了个老算盘精作干娘,因着这个身世赐她了个俗名“寻月棠”。
胎穿到这书里之后,也还叫这个名,却是取自个词牌名,月下海棠,寻父以为极美。
谢沣听后也未着急说清前缘,只点头:“嗯。”
寻月棠心说,总叫恩公好像也挺别扭的,又见对方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意思,便追问:“恩公,你叫什么名字呀?”
“谢三。”
寻月棠点点头,“谢三哥,我记下了。”
谢沣还从未被人这样唤过,不过......好像也不难听,他清了清嗓子,没再搭话。
寻月棠此时已困倦非常,头几日里目睹了爹娘被杀惨状,又想到自己即将赴死的命数,她几乎是夜夜难眠。
此时陡一离开险境,心中巨石坠地,又至寂静深夜,腿上的肿痛也不觉如何了,不多时便歪头睡了过去。
山路骑行,便是马匹再好、骑艺再高,总难免颠簸,寻月棠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在谢沣的怀里左触右碰。
头先救人起来抱在马上实在是不得已之举,如今这出,就大大越过了男女之防。
谢沣收了收缰往身后看,看半天也选不出一个合适来带着寻月棠的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骑行。
林勰路过他身侧,瞧见他的局促模样,想到谢三郎下生二十多年不曾接触过女子,此番温香软玉在怀不啻芒刺满背,促狭地起了声呼哨。
还担心暴露行踪,呼哨都是学的鸟叫,叫人挑不出错。
谢沣心里的不痛快,又生生增了一倍不止。
——
到达州牧府时,天边才隐隐泛出蟹壳青色。
谢沣正欲下马,却发觉被人紧紧攥住了衣襟,他叫了几声,未叫醒,想下手拍上几下,却又觉拍哪儿都不合适。
恰巧林勰又从旁路过,谢沣叫住这位风月场里的常客,“子修,把......把她叫醒。”
“哟,”林勰抬头看向马上“难分难舍”的俩人,“这是军令?”
谢沣冷着脸,“不是,是你我私下交情。”
“那就好,”林勰拱了拱手,“那恕难从命,议事房等你,”言罢便抱着手离开了。
留下谢沣一人,又在马上叫了半天,才凭着卓尔毅力将几乎睡死的寻月棠唤醒。
“对不住,”寻月棠揉了揉眼睛,“我睡得太熟了些。”
她一头青丝散落如云,在清晨细风里轻动,天光微泻,本就清丽的容颜又添几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