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屋外传来沈侯爷沉怒的声音。
林轻染哽咽着吐气,抹掉泪,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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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先生再次说明了沈听竹的病症,话落下,一室寂静。
沈侯爷怒拍桌子,他本就是武将,一身冷冽的气度,目眦欲裂之下更是令人心生畏惧,“是哪个狗杂碎敢在背后下毒手。”
沈听竹却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沈侯爷眸光一凛,“你莫非知晓?”
沈听竹眸光远睇,“是灵玉草。”
“羌月人?”沈侯爷皱紧眉头,旋即心一沉,是沈听竹杀了羌月三皇子,他们此举是冲着取沈听竹性命来的。
沈听竹听后却摇头,“若只是要我死,不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只要不让我们取得灵玉草,我便只有一死。”沈听竹冷静分析,笃定道:“所以必有所图。”
羌月近年来不断攻打关外小国,虽不敢对大齐出兵,但也早已是虎视眈眈,从三皇子试图勾结赵宣就能看出。
两江水域一旦失防,羌月轻易就能占领江中城池,现在那条路被他所断,主意便动到了长兴候府头上,父亲手握兵权,守的就是大齐的第一道防线。
沈侯爷近年来已经收敛脾性,此刻按耐不住暴怒而起,痛骂道:“蛮夷杂种,我这就去向皇上请命,出兵攻打羌月。”
沈听竹摆手道:“父亲稍安勿躁,一旦交战,受苦的便是天下百姓,皇上不会同意,百官也会借机弹劾。”长兴候府的势力如日中天,背后又有多少人忌惮。
家国之间,沈侯爷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可让他亲眼看着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眼前,他如何做得到!
“况且羌月如今不容小觑,半个月……”沈听竹笑笑,“我早死了。”
沈侯爷道:“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等。”沈听竹屈指在轮椅扶手上慢慢滑动,淡淡出声,“他们大费周折,岂会不现身。”
沈侯爷很快便离开。
万草居里没有林轻染的身影,沈听竹让莫辞推着自己出去寻,终于在百草居后头的小溪旁,找到了坐在石头上出神的林轻染。
沈听竹挥手屏退莫辞,去到她身边,掌心抚在林轻染的发顶,柔声问:“怎么坐在这里。”
林轻染扭头,神色迷惘的望着他,沈听竹看着她又红又肿的双眼,心口抽疼,“……染染。”
林轻染将头靠在他膝上,轻声问:“你这次能好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