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从指尖到灵台都在发麻。
沈听竹攫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眸,半晌,他嗤笑了一声,松开手直起身子道:“怕了?那就快走。”
最后的一句话让林轻染清醒过来,他又是想赶自己走。
“谁说,我怕了。”林轻染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说出的话还是轻若气音。
沈听竹皱眉看着她。
林轻染站直发软的身子,咬了咬牙,将手掌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反过来朝沈听竹倾身,四目相对,呼吸相纠,两人皆是慌乱不堪,又各自强装镇定。
林轻染看了看他的腿,确保他站不起来,才鼓起勇气,做了一件她想做了不止一次的事——
一口咬在沈听竹的颈侧。
沈听竹浑身一震,瞳孔倏忽缩紧,小姑娘下口一点也不留情,尖利的牙齿扯着他的皮肉又咬又磨,像是只恼到了极点的小兽。
鼻端碰洒出柔柔的气息,扫在他脖颈跳动的脉络上。
沈听竹却并不觉得痛,甚至想,她可以咬得再用力一些。
林轻染生怕他逃开,唇瓣紧紧贴着他的脖子,含糊不清的吓唬他,“现在只有我对你不客气的份。”
林轻染牙根发痒,又咬了咬才慢慢松口,退开了一些,她缓缓眨眼,看着沈听竹的脖子上留下的一圈牙印,上头还留着湿乎乎的津涎。
她心里有些发虚,自己竟然一冲动,真的将他给咬了。
不安地舔舔唇,去打量沈听竹的神色,只看到他抿紧的唇角,林轻染的视线就不敢再往上移了,瓮声瓮气的放着狠话,“你记着了。”
紧接着便没骨气的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屋子,紧紧关上门,林轻染才大口喘气,她听见沈听竹剧烈的咳嗽声,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完了完了,自己该不会将他的病气得更重了吧……
*
林轻染这一觉睡得不踏实,第二天醒来还有些昏昏沉沉。
沈听竹更是一夜都没睡,连清早卫先生来替他诊脉,都只能无力的靠在躺椅上假寐,眼下带着青。
听到屋外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沈听竹淡问道:“卫先生不是说我需静养么,如今这吵吵闹闹的怕是适得其反。”
林轻染皱皱鼻尖,“吵吵闹闹的”是在说她?
卫先生朝正站在屋外,探着脑袋往里望的林轻染看了一眼,笑道:“静养是不错,但适当的刺激也能起到相辅的作用。”他收回诊脉的手,“世子的脉象较之前有力许多,这就是好现象。”
沈听竹抿着唇不说话,屋外高提着心的林轻染则大大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