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一听立马道:“我不要挑。”她幼时也被木刺扎过手,是嬷嬷拿针线给她挑出来的,嬷嬷岁数大了眼神不好,拿针尖把她血都给戳出来了。
沈听竹见她眼里噙着害怕,柔声道:“乖些,我看看,不弄痛你。”
他带着林轻染坐到街边的茶水铺里,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给她检查。
光线柔和着他的眉目,林轻染似乎也没那么怕他了,拿脚在桌下踢了踢他的鞋。
沈听竹抬眸,“痛?”
林轻染摇头,他动作很轻,一点也不痛。
“你刚才说的,我不答应。”
沈听竹有的是办法让她答应,可他见过了小姑娘那样好看的笑,他怕若真的做了,将来就再也见不到,“染染不想嫁我,那想嫁给谁?”
林轻染没想过嫁谁,可也不能由他说了算。
“谢淮?”沈听竹唇角都压紧了,“谢家奉孔孟之道,谢老太爷算不上迂腐,却极重规矩,对子女要求更是严厉,光是祖训就有一百多条,而且凭谢家的家底,只怕还供不起染染。”
林轻染本也只是因为与谢淮是旧相识,所以才熟络一些,听沈听竹这么说,连忙摇头。
沈听竹笑了起来,没再说话,转头让二小找来针线。
林轻染连忙缩手,沈听竹牢牢握着她的腕子,“不弄出来,有得你痛。”
针尖还未刺到手上,林轻染就如临大敌般绷紧了身子,沈听竹看向她另一只手里的糖葫芦,“怎么只吃了一颗,不喜欢?”
林轻染也低头看那一颗颗果子,因为不是在谢淮面前,她也没了那么多忸怩,咕哝道:“方才见那孩子吃,好像又脆又甜,哪知酸的厉害。”
正说着指尖忽然被刺痛,等她赶紧再看去,沈听竹已经放下了针,揉了揉她的指头,问:“还痛不痛了。”
林轻染呆呆道:“不痛了。”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他给自己上药揉伤,林轻染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收回,她又轻轻踢他的脚,忍不住问:“你当真心悦我?”
沈听竹不妨她会有此一问,捏着她指尖的手一顿,竟从耳根爬起红晕,林轻染看得真切,只觉得比自己脸红了还要羞耻一些,一把将手抽回。
沈听竹握紧空落落的掌心,日日想见她,时时想违背了自己答应她的话,想强硬将她娶了……却更想见她对自己笑笑,所以将全部念头忍耐压抑下。
又岂止是心悦。
林轻染看到他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