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僵滞着接过东西,紧张地咳嗽了两声,道:“姑娘放心,我给你配上些外涂的药膏,红疹退了就看不出了,不会留疤。”
“那就好。”林轻染躺了回去,小口喘气,心跳得扑通扑通。
沈听竹将大夫带了出去,看着门被关上,林轻染心神不宁的把自己抱紧,喉间溢出细声的呜咽,有难受也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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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送走连走路都在打哆嗦的大夫,越发觉得他们真就像是凶神恶煞的土匪,他甩甩头,朝堂屋走去。
屋内,沈听竹若有所思地靠坐在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放在小几上的药方,另一只手虚拢着支在额侧,露出一角丝绢。
莫辞不敢打搅,静站在一旁。
几息之后,沈听竹抬起眼帘,眸中略见迷惘“你说……”
莫辞竖起了耳朵,以为他要交待什么。
沈听竹却兀自轻笑了,璀熠的桃花眼微弯,“怎么真就那么娇气。”
莫辞差点平地踉跄一下,跟见了鬼似的瞪直了眼睛,心道:还是您说吧。
莫辞道:“属下先去抓药。”
沈听竹点头,“再去给林姑娘买几身衣裳,要天香绢和软缎的。”
莫辞想来谨慎,闻言眼皮一跳,“……林姑娘?”
沈听竹掀起眼,“有问题?”
莫辞从来没这么后悔过,方才他怎么没冲到屋内喊两声表姑娘。
“你这是什么表情。”
莫辞收起一脸的苦相,站得笔直。
沈听竹抖落手中丝绢,上面是用砖粉划出的四个字。
报官
土匪
沈听竹理所当然道:“她都出招了,我岂有不接之理。”
莫辞:“属下还是去抓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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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让林轻染几次昏沉沉睡去,身上难捱的痒意又使得她辗转反侧的醒来,她睁不开眼,眼皮都是滚烫的,反反复复之下,意识越来越迷胧。
药煎好,沈听竹亲自端了过去,才推开门,便听到一声声极细的,掺着哭腔的泣吟,他眉心轻拧,几步走到床前。
林轻染躺在床上,衣袖被她高高撩起,领口更是扯得松散,无意识地挠着自己,抓疼了又禁不住孩子气的低声呜咽起来,眼角溢出湿湿的泪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