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实在没什么钱了,但薛婵并不想拒绝,便纵着他自己选,一边随意到处看看,正瞧着,一旁算账的掌柜抬头,突然惊喜道:“是你!”
薛婵一愣,对上掌柜男子三十上下的一张容貌,一时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恩人!你不记得我了?”掌柜欢喜地走上前,从后面唤出自己的孩子,“我父子二人之前受您恩惠,得了二十两银子!”
男子目光热切,裴砚宁一双眼睛刀子一般,一下子扫了过来。
什么?薛婵何时背着他在外面养了一对男人?
被掌柜这么一说,薛婵想了起来,就是之前她在赌场得了不义之财的那回,她当时塞完钱就走了,一眼都没多看那些人的长相。
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
“我记得你二人的铺子似乎不是开在这里?”薛婵环视一周询问,而且也没有这么大,是小小的一间。
“是!”掌柜笑着点头,“之前在码头边,只有一间小屋子,生意一直不景气,那日我得了恩人接济,便将铺子转手卖了,想着带幺儿回乡下去,正筹谋着,没想到就来了连日的暴雨。”
小面积的铺子不好卖,男子卖了个把月才卖出去,后来又遇上总是下雨的天气,回乡下的行程便耽搁下来。
他二人一直是父子相依为命,平日里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一直有买东西回家屯着的习惯,洪水来时龙首镇菜价飞涨,米贵如金的那些日子,父子俩在家里安心吃着腌好的泡菜,积攒下不少银钱。
后来退洪之后,很多铺子生意不景气,又历经灾难,许多人都想赶紧把铺子转手了回家去。
他便是这个时候接受了这家成衣铺,上下两层楼,男人想着回乡之后一切还不是都要从零开始,便咬了咬牙将店面盘了下来,这么些年的积蓄再加上薛婵之前给的,盘下铺子后还多出了不少银钱。
薛婵点头,“挺好。”
裴砚宁见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如此热络,那老男人一双眼睛黏在他的女人身上就没下来过,当即气得把怀里的布一扔,重重地“哼”了一声。
两个说话的这才回头。
“这位是?”掌柜出声询问。
还不等薛婵回答,裴砚宁便从容有度地走上前来,摆出正房气场,盯着那男人道:“我是阿婵的夫郎,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妻主的故人,既是故交,我便称你一句......阿叔罢。”
掌柜嘴角微抽。
薛婵半点没觉出裴砚宁的不对劲,还温言道:“他看着倒没大你那么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