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薛婵急于寻剑,本想一早就走人的,然而一夜过去,她偏生和裴砚宁有了这样的关系。
且不说这二人感情如何,若她贸然离去,裴砚宁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很艰难。
这个屋子里,值钱的、能当的东西全被原身卖了个干干净净。
芭蕉叶独有一股清香,这是村子里种得最多的植物,只因它很实用,平常有小儿染上风寒,用芭蕉叶泡水喝便极有可能治愈。
水。
这个村子里吃水似乎有些不便,应该要去一个不近的地方自取。
想了想,薛婵道:“我出去一趟。”
“妻主。”裴砚宁下意识唤住她,“吃些再走罢?”
薛婵望了眼被裴砚宁捧在手里的陶盘,边缘已然有了两个缺口,他的眸子亮闪闪的,像一只小狗。
一时,薛婵竟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她从盘子里拿出一枚被裴砚宁包裹好的,道:“我走了。”
她步履飞快,一会儿就瞧不见影了。
裴砚宁这才变了变神色,垂眸看着自己盘中被薛婵触碰过的东西,眸底涌上深浓的厌恶感。
变了又如何?
谁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一点点小恩小惠,抵得上他积年所受的痛苦吗?
等他找到自己的卖身契,迟早要脱身于此!
走的时候匆忙,走到半路,薛婵才想起来自己出来连个桶都没带。
不过她凭借自己绝好的记忆力回忆了一番,裴砚宁家里好像没有桶。原身大约是觉得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去打水的,于是连桶也卖了。
薛婵叹了一声,这村子里的住户她倒是从原身的记忆里窥探到许多,许多住户的关系与原身都不怎么样。
只一人,便是昨日特地到院子里来劝她不要再打裴砚宁的刘桂芝。
要论原身为何与刘桂芝有几分交情,那便是刘桂芝的夫郎李氏欲逃离家中时,是原身帮刘桂芝抓其回来的。
至于李氏为什么想逃,薛婵并不知道,想来原身也懒得理会别人家的私事。
于是,薛婵行至刘桂芝家门前时,忍不住驻足。
就借个水桶而已,有借有还,总不能再让她滚了罢?
想到此,薛婵便站在刘桂芝家的篱笆外,朗声道:“刘桂芝!出来!”
她喊得中气十足,正坐在家中吃饭的刘桂芝闻言浑身一抖。
放下碗筷出门相看,才见篱笆外面无表情的薛婵。
刘桂芝道:“你喊什么!老娘魂都飞了!”
薛婵道:“桶,可否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