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家没有水,连个水缸都没有。
刚刚她想烧水都没得烧,不过薛婵回来的路上隐约听见有流水声,还不小,大概就是远了些,填饱肚子再去一探究竟不迟。
裴砚宁紧紧抓着兔子皮毛,那里面还沾着血,他犹豫了一阵,远远跟在薛婵身后,一双晦暗的眸子紧盯着薛婵脊背。
怪事,这个女人今天醒过来怎么好像换了心性似的?
春寒料峭,这河水还很凉,薛婵被冷得抖了下身子,暗叹今后不知如何,若是她的身体一直是这副模样,她恐怕得加紧习武修身养性才行。
身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不用回头,薛婵便知是裴砚宁来了。
“我...我来洗一下。”裴砚宁小心翼翼蹲在距离薛婵五六步远的地方。
薛婵没应声,心中怪异,这裴砚宁干什么总要跟她解释?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了。
而后,薛婵放慢了动作,余光瞥见裴砚宁洗完,才拎起兔子往回走。
她离开时点的火烧得正好,薛婵用立在厨房内的树枝将兔子横插架在火堆上,坐等兔子变熟,内心却毫无期待感。
方才她在这个厨房翻找过,连个用来调味的东西都没有,这烤兔子怕是不怎么好吃。
立在厨房外的裴砚宁却是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沾过荤腥了,这些日子一直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树枝上的烤兔子于他来说简直是珍馐美味。
只是不知道,薛婵会不会给他分一点。
哪怕一点点......
两个人相隔不到十步,心思全然不同。
薛婵心间一股惆怅,她的剑丢了。
这个地方是哪儿,她压根不认得,更不用说是寻剑的下落了。
难不成是裴砚宁并未将她的佩剑一同带回来?
可他这么穷,怎会遗落下她的随身之物呢?
难不成是被裴砚宁卖了?这么快?
“我昏迷了多久?”薛婵道。
裴砚宁好似惊弓之鸟一般身形一颤,随后才道:“不、不久,就一会儿......”
这个男子怎生如此胆小?跟他说句话也要被吓上一跳。
薛婵无奈轻叹,她昏迷前烈日当空,估摸是午时左右,醒来也是在下午,确实没有多久。
而且薛婵自己也并无昏睡许久的感觉,更好像是自己刚阖眼片刻,就被吵醒了。
可若是没有多久,此地怎会距离她昏迷的万骤山如此遥远,都看不到一点影子。
薛婵沉着脸隐下心事,待树枝叉子上的兔肉变得焦黄透红时,才对裴砚宁招了招手。
裴砚宁咽了咽,目光期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