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3个多小时,唐粒完成画作,不时有居民围观夸赞。她收起绘画工具,抱臂观看一阵,再去路人推荐的汤团店洗手,喝碗桂花酒酿小圆子。
少年时,能画上板报,就无比自得,如今姑苏有条小巷,巷子口的白墙上,留下一幅繁花图,会被无数经过的人注目,数年后可能还在。唐粒沉浸在兴奋里:“你说我们老了会怎样?”
偷得浮生几日闲,总嫌不够,想一直慢慢地走,好好地爱,花开花落,岁岁年年。周忆南说:“等到退休了,就找个我们喜欢的地方住一段,再换到下一个喜欢的地方,把我们现在没空做的事都做了。等老到哪儿都去不了,就住个带院子的房子,养鸡鸭猫狗花。”
唐粒的日常生活里只有本月本季度和年度计划,她的近期计划是在定情一周年时去秀隐寺还愿,还想再去广州,她喜欢南国燠热、懒倦又深艳的夏天,想喝糖水,听身边人唱歌。但广州随时能去,近在眼前的是新年,她说:“今年过年,我们和你妈妈一起过,好不好?”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栋挂有控保建筑铭牌的古宅,它并不对外开放,保安看到周忆南放了行。
雕花木门内别有洞天,绿树成荫,大狗趴在树荫里。两人踏过青青草坪,穿过庭院,不时有医护人员经过,唐粒才知道此处是医疗机构。
枫叶掩映的厢房里,护工缓缓推出坐在轮椅上的妇人。妇人50来岁,鬓发花白,五官清丽,从面容来看有病态,但被照顾得很妥善,唐粒立刻知道她是谁,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