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社会,明哲保身是大多数。夜晚的货仓集散地偶有人员出没,但远远看几眼,缩回去了。曹威纳和他的恶犬有盛名,开罪不起。
两名特保都被打趴,躺地挣扎。周忆南忍着腿上剧痛站起,勉力拖行,曹威纳也流失了体力,扔掉钢筋,拾起钢锯,狞笑着走来。
周忆南汗湿衣衫,跟曹威纳又过了数招,被曹威纳用钢锯连连击打他受伤的左膝,他腿一弯,军刀脱手,垂坐在地。
军刀距离周忆南不过十几公分,他伸手去够,被曹威纳踢开。曹威纳把钢锯扛在肩上,俯视着他:“你到底是谁的人?”
周忆南汗血和流,从额角淌到下颌,问:“为什么会怀疑我,我想死个明白。”
曹威纳仍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不为什么,凭感觉。”
周忆南和他对视:“你觉得我是谁的人?”
曹威纳但笑不语。他纵横江湖十几年,打家劫舍,抢人饭碗,暴虐女人,无恶不作,仇家多的是。这男人把问题抛给他,无非是想替背后的人遮掩,他的钢锯该喝点血了。
钢锯搭上周忆南的右小臂,曹威纳眼神森然:“说吧。”
即使说了,这只手也会被废掉。曹威纳不至于杀人,但也没有道义可言,他爱看虐杀,不可能不喜欢自己动手。
周忆南后背抽紧,脸上覆满汗水。他事先获知的情报里,不曾听说曹威纳有此嗜好,原来在这帮人眼里,虐待小动物和妇孺不算个事,提都没必要提。
曹威纳把周忆南大衣的袖管推上去,解开衬衫袖口,露出肌肤,他嘴角是即将嗜血的残忍快意:“锯起来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给我一个我接受的说法。”
只把这人当凶徒看待,谁料到是变态。曹威纳几次因强.奸获罪,强.奸不光是性.侵,更是伴随暴力和虐待的行为,他骨子里流淌着罪恶。周忆南后悔来这里了,倘若他还单身,这只手废了不是大事,可他有唐粒了。《走出非洲》的悲剧结局惹哭唐粒,他出了事,唐粒该多痛苦,她会哭死。
曹威纳把钢锯压在周忆南裸露的小臂上,玩味地欣赏猎物任人宰割的神情。想到唐粒伤心的样子,周忆南心中的惧意呼啸而来,盖过了冰凉的夜风,连呼吸都似已停顿。不,不能有事,要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里,回到唐粒身边。
曹威纳右手握紧锯柄,左手轻扶锯弓前端,施力推锯切割,周忆南的皮肤渗出血来,他忍住疼痛,深呼吸几口,聚拢全身气力问:“李申是真想自杀吗?”
李申是被警方调查的那个吸毒者,周忆南话音未落,人已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暴起,抓出口袋里的激光笔,戳向曹威纳眼睛。唐粒送的礼物,他一直贴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