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拍卖场见过的老陈。周忆南没说话,唐粒的手很灵巧,他喉咙发紧,痒到心里头去,尽可能调匀呼吸。下一秒,唐粒束紧领带结,把它推至衣领中心,再放平衣领,指尖划过他脖颈,他一阵战栗,欲念在心上又碾了一遍。
唐粒细心地整理衣领,心扑通扑通跳,以前从不知打领带会是这样的旖旎,她别开眼,退后两步:“好了,你看看吧。”
周忆南整了整袖口,平复心绪。唐粒靠近他,他就几乎不可自控,往日的沉稳克制都见了鬼。以为守望着她,爱恋她,辅助她就好,不用有实质关系,他根本做不到,他想有,他否认不了。
唐粒的手垂着,周忆南向前一步,两指圈着她的左手腕,带到嘴边,吻落在她指尖:“谢谢。”
像西方绅士的礼节,但给人的触感却像过电。唐粒脸上滚烫,心头盈满欢喜。
昨天见面时,周忆南就发现唐粒的左手腕空出来了。他已经在寻找适合她的礼物,想在一个庄重的日子送,先送点别的,他推过办公桌上的两只结实的大纸袋:“我有几套闲置床品,品牌送的,我想你可能用得着。昨晚洗过烘干了。”
开心从唐粒眼里冒出来:“我正准备让海米帮我买!”
周忆南拎起大纸袋:“我给你拎上去。”
唐粒接过:“我可以的。”
两套床品很重,周忆南没坚持帮她,他知道她的意图,两人是隐秘战友,表面上分属两个阵营,不便被人看到走得太近。
唐粒拎着两只大纸袋走了,周忆南抚着领结,想照顾她,想和她同床共枕,地老天荒。昨天看到她床上那个背包熊,他就想,想到现在。
几个员工想给唐粒搭把手,唐粒没让,直奔顶楼。两套床品一套是墨蓝近乎黑色,一套是奶油白色,她一一拂过,周忆南自己用的也是这种纯色吗?跟他昨天买的毛茸茸小动物完完全全是两种风格。
长耳朵乖兔子,大尾巴小浣熊,是周忆南认为某个人会喜欢的吗?唐粒把墨蓝色床品铺好,再把自己扔上去,滚了几圈,她就真的很喜欢。
在会议上总要扮得成熟稳重,跟心肠硬的老狐狸周旋,下班居家才可以跟最柔软的一切舒舒服服待着。
昨天老陈说,周忆南帅是帅,就是看着太冷了。当时唐粒想,那人是一丛刺人的荆棘,但她愿意被他扎伤,去吮吸手上的血珠子。
此刻唐粒想,其实周忆南一点都不冷。她扑在床单上,有点想哭,她确定她的梨子喜欢她。
去往甲方的车上,周忆南收到唐粒发的信息,她铺了床,拍了照,背包熊摆在枕头上,好心情跃然眼前:“可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