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南笑起来一扫身上那股冷清感,唐粒也笑了,比起清楚所有原委和她动机的秦岭,周忆南的倾向更珍贵。他当然不是说她低贱如盐,满汉全席,少了哪道菜都能开席,少了盐却不行。
唐粒想起陕西定边的花马池传说,阳光下大湖波光粼粼,神马入湖,湖水结晶成盐。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此生不会再去那里,忽然就想和眼前人去了。
市场部有人来找周忆南,唐粒拿着钢笔告辞,周忆南静静注视她的背影,把她没喝完的咖啡倒掉,杯子洗净,放进柜子最上一层。
董事会有老头老太说唐粒笑得甜滋滋的,看着就喜庆,要不是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可真着了她的道——这句评价,她有没有听到?她心态稳,亲和力也强,希望她的野心不被半年考察期束缚,半年后,这片天最好还归她掌管。
唐粒回办公室签了几份文件,听了几个打着汇报工作为旗号的阿谀奉承,自学了十几页法务知识,中午时跟老陈和老张吃饭。
老陈和老张分了工,老张主管修理厂技术,老陈搞管理,两人都没空当唐粒的专职司机。老张跟学徒阿成详谈过,阿成愿意跟着唐粒干。
唐粒老早就认识阿成,阿成总被老张骂脑子笨,修车手艺平平,但人很憨实,身板也硬,业余在市柔道队当陪练,会些功夫,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到唐粒。
老陈想高价挖几个专业保镖,唐粒认为没必要。她是讨了一些人的嫌,但法治社会,他们干不出比栽赃嫁祸更可怕的事,而且她又不是那个笨蛋秦岭,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就上陌生人的门,今天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她不也没被削了顶?
别的事,三个养父都会为唐粒出头,但集团公司人多口杂,言语抨击她,他们没办法。
唐粒倒还好,不生气了,那些人能同意她当总裁,已经很尊重秦远山了,尊不尊重她,不重要,她又没想过要跟他们交朋友。
7号会议室是秦远山专用的,如今属于唐粒,会议室墙上刻有一句箴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但众人的讨伐没有新鲜言辞,配不上这八个大字。背地里喊妖妃又怎样,赫然一个有美貌有能耐的形象,唐粒当赞美听。
三大助理和温迪各司其职,华夏集团新任总裁唐粒平稳地结束了一天工作。虽说用人不疑,她目前还做不到,尤其是从温迪手上进出的东西,她总要反复检查,累得够呛。
晚上9点多,唐粒终于下班,司机兼保镖阿成送她去秦家。下午时,陈海米帮唐粒打包了衣物送去,住家阿姨说秦岭没回家。
新婚夫妇各住各的很奇怪,但唐粒家没有多余房间给秦岭,只好搬来秦家。婚礼是赶鸭子上架,她抗拒来秦家,今天才第一次过来。
秦家是三层小楼,一楼是厨房、杂物间和工人房间,二楼是秦远山的卧室、起居室、书房和健身房,秦岭独住三楼。陈海米和养父们按唐粒的指示,把秦岭卧室对门的游戏室改成她的卧室,关起门来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