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拍照,唐粒往山里走,拍着小河两岸的秋色,渐渐听到歌声。
到了人群聚集处一看,有山民身穿戏服在表演,对着镜头直播,围观的人也多有摄录。唐粒对音乐不敏感,只知不是昨夜听到的信天游的风格,唱腔更粗犷豪放些,秦远山听了几句,说:“他们唱的是秦腔,萧何月下追韩信。”
老张讲过这个故事,唐粒依稀记得看过电视上的京剧唱段,扮演者是老生,但眼前的萧何和韩信都是少年人。
苍凉之曲由不谙世事的少年人来唱,就跟老者唱情歌一样,别有味道。唐粒听不懂唱词,但少年的声音惹得她想哭,智士良将深夜里负剑相陪,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传奇了。
一曲已终,唐粒打赏,走出老远,仍觉得余音在耳,秦远山忽然说:“今天中午我俩喝的,是知己酒。”
唐粒傻了,董事长在说什么糊涂话?秦远山说:“原先只把你当我和秦岭的纽带,是我轻慢了,你有将才。”
唐粒更傻了,她一个职场新人,既不如温迪那样精通多国语言,做事细致,更不如秦远山的四大助理精明强干,假如把她丢到高峰论坛上讲话,她会紧张得声音发抖,秦远山却说大勇若怯,当众讲几次话就练出来了,唐粒敢闯敢拼重情义的性格才是他最看重的。
两人正交谈,唐粒忽听见老陈喊她,她以为是幻听,但声音由远及近,定睛一看,山林之间,老陈和老张飞奔而来。
唐粒惊讶地向他们跑去,到了近前,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爸,你们怎么来了?”
老张火气十足:“能不来吗?”
老陈凶神恶煞:“老秦,你过来!”
秦远山单独带唐粒出差,没安好心,两个养父买了最早一班航班,风尘仆仆来cèi了他。唐粒这才晓得家庭群里要求她每到一处都发定位的用意了,急得跺脚:“秦总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老陈低喝:“你懂什么!你跟我们说实话,对他有没有想法?”
唐粒喊冤:“没想法!不可能有想法!”
老张说:“没想法就好!他年纪能当你爸!但你和他走得这么近,他绝对有问题,还灌你酒,你回去就辞职,别干了!上哪儿找不到工作?”
唐粒欲哭无泪:“我是他秘书啊,走得近是工作需要。”
小姑娘涉世未深,最容易被老男人的钱权地位诱惑,老陈说:“那么多助理不带,只带你,他对你有企图,这事儿大了!”
说话间,秦远山走过来了,老陈瞪起眼睛:“你什么意思?”